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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花杨柳又三年]杨柳的花

2020-01-16 07:38:01

  三年了。

  澜花池畔杨柳依然,冬折春长夏叶青青,枝条随风摇曳总是能摇出许多容易让人遐想连篇的脉脉柔情。春风的气息沁人心脾,嫩柳的鹅黄翠绿此时给人的感觉最是生生不息。三年前,哥千般万般嘱咐我,不让我靠近那一根根如吹乱了发丝般妖娆妩媚迎风起舞的垂柳条,说,尤其是子夜时分,那些游荡在外无家可归的魂魄都喜欢吊挂在柳枝上哀吟哭泣,如果人的三味真火不够旺的话,很是容易被鬼魂附身,从此迷失自己,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悲瑟当中,剪不断理还乱,夹杂着那些游荡的魂魄们累积多年的颠沛流离、苦涩无助、孤单凄凉,还有仇恨、还有妒火、还有委屈、还有冤情,总之,被附体的人从此无形中被关进了一个永无天日的黑暗世界,心灵,再也看不到光亮。

  有了哥的这番话,月夜下的垂柳从此多了几分诡秘和阴森,尤其是置身于倒影之中,脚下杂乱无章交错纵横的柳条影更是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于是,晚饭后闲来无事的散步,也总是避开那片让我爱之深又怕之切的杨柳池畔。直到有一天,我主动地,走向它,靠近它,感受、聆听、对话,岿然不动。

  子夜过后,风的声音不再纯净,柳叶“哗哗”作响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地似有还无的风声鹤唳,真的有点儿像是谁在呜咽谁在叹息谁在自语。柳条的摇摆变得漫无目的张牙舞爪,少了许白天的矜持,多了许入夜后的狂野,相互缠绕纠结撕扯,彼此抽打着彼此柔软的身躯。叶片飘落,在风中撒欢儿地上下翻飞,猛一抬头,居然感觉面前伫立着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狰狞恶煞的头颅,浑身骤然发紧头皮发麻手脚发凉。那一瞬间,哥说的三味真火仿佛真的被一下子扑灭了,想抬腿却无法挪动一步,想转身却身无知觉,想出声却气如蚕丝。冷汗,不请自来,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闭双眼,如果真有魂魄扑面而来,宁愿看不到就这样被它们掠走。

  时间一秒一秒地度过,却感觉生命在一年一年的消逝,灵魂在不知不觉当中被洗劫一空,思维一点一点被剥离再被灌满,待到能移动脚腕时,我便三步并作两步仓皇逃离,无法顾及灵魂是否能够跟上,也没有时间考虑真火是不是还能够重燃,未来的谁也无法预知,逃一劫是一劫,躲不过了——那就就地正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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