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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渊 飞鸟渊鱼的缘深缘浅

2020-01-16 07:42:01

  街角的擦肩而过,然后漠然的不再相识。街头你可能想起,可能忘记,只是你转身的距离太近,气味太浓,刹那的熟悉,在陌生的城市,你突然觉察,这个地点,这个时间,至少不是我一个人。

  如果孤单是飞鸟的独自迁徙,那么请挟一朵云,傍一场风。飞鸟从来就不会孤单,它的旅途总是风景万千。它的惶恐在它旅途的终点站,那渐渐被淹没的岛屿。于是,总有一天,它扇着翅膀,在天空,无尽孤独。

  飞鸟能够有整片天空来做它的领地,人只能在不断拥挤中寻求属于自己的空间。那个空间,可能窄小,杂乱不堪。可能潮湿,阴暗冰凉。在高楼大厦面前,它可能就是个地下室。它可能不在城市,在乡村,在离这个喧闹世界更远的地方。总之,它是孤独的,和你一样孤独的。你需要这样一个空间,来隐藏秘密,埋葬阴霾。

  孤独是繁华背后的一抹清凉地,不是落幕后的暗淡与清凉。是追忆和思考。孤独是一棵会开花的树的最后一片叶子,不是自卑和羡慕,是坚守和执着。孤独存在着,并且如影随形的。

  人孤独久了,便会去寻求温暖。太急了,找不到,太慢了,心又太急。所以聊天记录多了许多不认识的或者许久不聊的,打回家的电话勤了,和朋友联系多了。最后,你发现孤单还在,只是在忙碌的表面下隐约不见,可是你还是累了,枕头躺下的时候,发现凹陷下去一个深坑,自己亲手挖出的。热情退却后的疲软,一份平静和淡然的感觉如同一个惊喜,最后你发现,孤单只是平静的生活。

  于是你想要打破平静,最后是出去旅行。可是身边的人觉得你的想法太过疯狂,工作课业忙都忙不过来,怎么还会有那份闲情雅致。一个人的旅行,想想都觉得是孤独者的精神自虐。你可能惶恐,但是背起背包,脚步还是很快。

  上车前,火车的声音催促着赶来。让人有一种不得不挤上去的感觉,只是列车员的声音让赶车的人得到安慰,车上还有座位。

  你坐的可能是靠窗的座,有一个女生坐在对面,有一个男生坐在女生的旁边,有位大婶坐在你的旁边。刚开始你可能会抱怨,只是陌生的空间里的陌生人,总是能够在几句话后就消除那种隔阂感。那个男生可能帮你把行李放上格架,那个女生在说着你们之间的话题,大婶的家常话短和她的女儿。你听得入神,说得开心,你突然发现你还是那样的善谈。这场旅行,你说你竟察觉不到孤单。或许你遇见的也不是他们,只是只字片语的交流,和旅途熟悉不熟悉的风景。你会觉得你总不是一个人的。

  风轻云淡,是点头之交的美好,你和他们的相遇,像飞鸟和渊鱼的短暂相视,飞鸟可能记得也可能忘记这条鱼,只是当它伫临水边,它会想,我曾经在这条河里,遇见一只鱼。是茫茫陌生中,那一丝熟悉,和不孤单。

  寂寞是渊鱼背上的一抹深蓝,沉淀在海底深处的异常安静。默默无名的舞动尾鳍,游弋着孤芳自赏的舞姿,对着水草说,原来我是寂寞的。

  寂寞是空室的一缕香烟,从宝鼎生出纠缠旋转的滋味,每一次虚空的铺洒,都带着沾染的痕迹。暗香浮动,只待人来嗅。

  寂寞原是等待,等待久了,就寂寞了。

  也许,你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寂寞的人,但你知道自己,有时会寂寞。那时,你单身,在静默的角落,眼神低垂,姿态优美,仿佛尘埃都在你身边安静。你散发的味道,是祈祷爱情的暖香。你们狭路相逢,一个想出,一个欲进,你后退侧身,寂寞中你的一丝谦让,竟让两个人的气息都得到意外的融洽。寂寞中的两个人,需要谦让来留出共同的空间。

  星期天的早晨,突然发现无地可去,或许是无人可陪,昨天和好朋友的争吵,今天是冷战的阶段。然后你会细想,谁对谁错。想来想去都没有结果。只是突然想起对方的好来,才发现身边一直有他。所以争吵从来就不是对错的对决,只是刚好就碰到对方的炸点。你们的和好也不需要特意说对不起,一两句话,就知道这事过去了。

  寂寞是需要去发现的,发现别人的好,发现别人对你的好。你们可能素不相识,那天雨下得很大,教学楼门口站了太多的人,谁也没有预料到今晚的天气,有的人在打电话,有的人在焦急的张望,你只能徘徊在原地,这么大雨,麻烦别人总是不好的。你的等待,是无意识,无希望的。等人群渐渐散去,你还在那里。寂寞花开,静静的无奈。他来得有点晚,你看到他走到垃圾桶旁,扔下拿了许久的废纸张。你会上前,向他询问能否送自己一程。他点头,你的笑是寂寞中的月光。

  也许一路你们无甚多话,也许只有最后一声谢谢,说得清晰透亮。总归是寂寞的相逢,大雨中的两个人,也有了相依相偎的感觉。

  以后你总会想起,那场雨,那个为你撑伞的人。然后多了一颗发现的心,多了一丝怜悯。为别人撑一把伞,是寂寞的人对生命的发现。

  渊鱼看到飞鸟,是在它浮上水面的时候,它不知道它是不是敌人,它看到的飞鸟只是生命中的过客。渊鱼可能多看了几眼,然后向深处游去,它对水草说,在我头上的家伙,和我一样的寂寞。

  飞鸟和渊鱼的距离,我们不知道,只是他们的偶遇和擦肩而过,谁能说不是一种缘。孤独和寂寞如影随形,孤独是一个的寂寞,寂寞是很多人你的孤独。于是,才有了漠然不识的人的温情。陌生人,片刻的停留,可能一两句鼓励和赞美,一两句提醒和忠告,或许只是拍拍肩,点点头,或许仅仅一个眼神的对视,一个脚尖的挪动。你会知道,陌生人的谦让和怜悯,是不经意的,暖暖的。就像有人送你一杯热茶,也可能只是一杯白开水,真正暖心的是留在瓷杯的手指余温。

  人走的地方多了,就会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静夜默念,总是有种对逝去的人和事的伤感。然后时间的转轮,走走停停,接触得多的其实是陌生人。别人是我们的陌生人,我们是别人的陌生人。陌生人之间交际,是一份谦让和怜悯。就像我们捐助给贫困地区的心意,谁也不认识谁,但是人天生的同情心,陌生从来就不是距离。

  熟悉和陌生的关系,像是轮回的纠缠。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陌生。时间和空间可能给出无数个答案,总之每一条都用来说服自己。

  日子久了,渊鱼有时会浮出水面,飞鸟有时会注视水面,他们一直往前,直到飞鸟来到它的岛屿,渊鱼游到到了深处。或许等它们下一次旅程时,它们还会相遇,只是现在它们分开着。

  我们之间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是等不来的缘分。我们的相遇可能是爱情的花火,可能是友谊的香醇,可能是曾经熟悉的陌生人,可能又仅仅是陌生人。

  陌生人的故事是因为莫不相识,所以宜淡,宜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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