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鲁迅小说中知识分子的漂泊感

　[摘要] 在鲁迅先生为数并不太多的小说中，其笔下塑造的某些知识分子形象，如《在酒楼上》中的吕纬甫，《孤独者》里的鲁连殳。在他们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深沉的无家可归的悬浮感，无可附着的漂泊感。它既表明了中国现代知识分子与“乡土中国”“在”而“不属于”的关系，更揭示了人在“飞向远方、高空”与“落脚于大地”之间选择的困惑，以及与之相联系的“冲决与回归”，“躁动与**”，“剧变与稳定”，“创新于守旧”……两极间摇摆的生存困境。“漂泊者”既怀有梦想不断追求，又依然四处奔波，但却苦于找不到精神的归宿。在这背后，隐藏着鲁迅内心的漂泊感。鲁迅与传统文化的内在的联系，正是形成鲁迅及其笔下漂泊者怀有“漂泊感”的深层次原因。

　 [关键词] 知识分子  漂泊感  精神危机  传统文化

　Slightly discusses in the Lu Xun novel the intellectual to drift thefeeling

　Zhang Zhenhui

　Abstract:In Mr. Lu Xun for number certainly not many novels in, certain intellectual images which its writing molds, like "in Restaurant" Lu Weifu "Lonely" in Wei Lianshu. May feel on their body to one kind of deep homeless aerosol feeling, does not have may attach drifts the feeling. It has already indicated the Chinese modern intellectual with"the native soil in solid" "in" but "does not belong" the relations,promulgated the person in "to fly to the distant place, the upper air "and "falls the foot the confusion which between chose to the earth",as well as "flushes definitely with the return" which related with it,"moves restlessly with peaceful", "the drastic change and stable","the innovation to is conservative"... ... Between the two-pole swings survival difficult position. "Drifting" both harbors the dream unceasingly to pursue, and still in all directions rushes about, but actually painstakingly to cannot find spiritual the home to return to.Behind this, hides the Lu Xun innermost feelings to drift the feeling.Lu Xun and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intrinsic relation, forms Mr. LuXun "drifts the feeling" the deep level reason.

　Key words: The intellectual drifts；the feeling；spirit crisis；traditional culture

　据钱理群先生撰文指出：1956年时，在**办报的曹聚仁先生到**访问周作人，他说最喜欢《在酒楼上》；周作人表示欣然同意，他说，我也认为《在酒楼上》写得最好，这是一篇“最富**迅气氛的小说”。①周作人的评价，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观察**迅小说的很好视角。所谓“气氛”，周作人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气味”；在《〈杂拌儿之二〉序》里，他这样写到，写文章要追求“物外之言，言中之物”，“所谓言与物者何耶，也只是文词与思想罢了，此外似乎还该添上一种气味。气味这个词仿佛有点暧昧而且神秘，其实不然。气味是很实在的东西，譬如一个人身上有羊膻气，大蒜气，或者说是有点油滑气，也都是大家所能辨别出来的。因此，我理解的所谓“**迅气氛”，主要是指**迅的精神气质在小说里的投射。我们从这个视角去看**迅的作品，就会发现，在这些描写知识分子的小说中，如《在酒楼上》、《孤独者》，还应包括非知识分子题材的《故乡》。作者通过对“漂泊者”既怀有梦想不断追寻，又依然四处奔波，但却苦于找不到精神的归宿的直白描写，揭示出**迅先生所要表达的“漂泊者”的精神气质。我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破解“漂泊者”精神气质与**迅精神气质之间的关系。本文试图通过对知识分子漂泊感的探究，来探讨**迅笔下“漂泊者”形成的深层次原因。

　 一﹑小说对“漂泊者”形象的塑造。

　 小说《在酒楼上》开头是这样叙述的：“我从北地向东南旅行，绕道访了我的家乡，就到了S城……这里的柔雪又怎样的依恋，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从这一段文字里，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呢？微雪，废园，酒和文人，于是依稀感受到一种懒散，凄清的气氛，以及随之蔓延而来的驱之不去的漂泊感。而《在酒楼上》所要传达的，就是这样的刻骨铭心的漂泊感。《故乡》并非是描写知识分子的小说。但是小说的主人公“我”，无疑是一位奔波追寻梦想的知识分子，也是在小说的开头，我们便已感到一种漂泊者对家乡的眷恋之情与无奈心境：“我冒了严寒，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进故乡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船舱中 ……”“我”对家乡的记忆只能是“故乡本也如此”。一方面是对阔别二十余年的故乡的美好追忆，另一方面却是面对“本也如此的故乡”的悲凉心境。这难道不正是一般漂泊者共同的漂泊心绪吗？但是最能充分展示“漂泊者”心路历程的还是《在酒楼上》，“我”是一个漂泊者，仍然怀着年轻时的梦想，还在追寻，因此依然四处奔波，但却苦于找不到精神归宿：“北方故不是我的旧乡，但南来又只能是一个客子。”吕纬甫却有了另一番命运，在现实生活的逼迫下，他已不再做梦，回到现实的日常生活中，成为一个大地的坚守者，他关注的、他所能做的，都是家族、邻里生活中琐碎的、却是不能不做的小事情，例如给小弟弟迁葬，为邻居的女儿送去剪绒花之类，而且不可避免的，还要做出许多妥协，例如仍教“子曰诗云”之类。《孤独者》中**连殳像“我”乞讨工作同是一类。而对无所归宿而漂泊的“我”，吕纬甫叙述中表露出来的对于生命的眷念之情，不能不使“我”为之动心动容；而面对还在做梦的“我”，“坚守者”吕纬甫却看清了自己生活的平庸与无聊这一面，而自渐形秽。在《故乡》中“我”仍然漂泊异地谋食，怀着少年时的那个梦热切盼望见到的闰土，却是被现实生活所揣残而麻木的闰土，态度恭敬的一声“老爷”，终于使“我”与闰土之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对故乡的永远离去，漂泊的“我”依然是“希望茫远”而已。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小说中漂泊的“我”怀着梦想，一直在追寻，因此也不断地奔波，但却都找不到精神的归宿。只是这里面又有所不同。《在酒楼上》的“我”一方面为自己的无所归宿而感到痛苦，另一方面又害怕对现实生活的妥协而造成新的精神危机，而陷入一种不断往返的质疑，这种“漂泊者”或者是“客子”就会引起我们读者的精神共鸣。《故乡》中的“我”对于“美丽故乡”的回忆是和那个月地下神勇少年闰土相连在一起的，当这个美丽而又神奇的向往被闰土一声恭敬的“老爷”所粉碎时，“我”的梦想破碎了，但是“我”并没有回到现实向世俗妥协，而是把希望或者梦想寄托在一片朦胧中，而使得“我”因愿望茫然而开始新的“漂泊”。《孤独者》中的**连是有信仰的，有自己追求的人，但是他最终因为理想完全破灭了，却为了爱而活着，为了敌人而活着，可以说他是一个是没有理想的“漂泊者”，一旦生存的目的完全没有，那么“我”所看到的只能是他的“冷笑着这可笑的死尸”。

　 二﹑小说中“漂泊者”与**迅的精神联系。

　 研究《在酒楼上》这篇小说的许多学者，都是把小说中的“我”看作**迅，小说主人公吕纬甫则被视为一个被批评﹑被否定的对像，据胡风回忆，**迅当年在谈到《孤独者》这篇小说时，曾直言不讳地对他说：“那是写我自己的。”②对别的作品**迅似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们看正说中主人公的这幅肖像：“他是一个短小瘦削的脸，长方脸，蓬松的头发和浓黑的须眉占了一脸的小半，只见两眼在黑气里发光，”对照许**笔下**迅给学生的第一印象：“突然，一个黑影子投进教室里来了。首先惹人注意的便是他那大约两寸长的头发，粗而且硬，笔挺的竖立着，真当的‘怒发冲冠’的一个‘冲’字，③是不难看出两者的相似的。

　 《在酒楼上》对于无所归宿的漂泊的“我”，在某种程度上，是表达了**迅（即同类知识分子）的内在矛盾：作为现实的选择与存在，**迅无疑是一个“漂泊者”，他也为自己的无所归宿而感到痛苦，因此，他在心灵的深处是对现实向往的，但他又警惕着这样的向往可能产生新的精神危机：这是一个**迅式的往返质疑，因此，小说中的“我”与“吕纬甫”确实都有**迅的身影，但他自己是站在“我”与“吕纬甫”之外的。而我们读这篇作品，却会因自己处境的不同而引起不同的反响。《孤独者》这篇小说里出现了“我”这个人物，他有个名字叫申飞，这是**迅曾经用过的笔名。我们明显感觉到“我”的命运逐渐跟**连殳的命运差不多了。“我”同情**连殳，和他来往，为他的工作奔走，这都成了“我”的罪状。于是报纸上开始有文章攻击“我”了，自然是不指名的，措辞很巧妙，一看就是“我”在挑剔学潮，于是“我”只好一动不动，除了上课以外，关起门来，躲着。这个描写显然带有象征性，概括了很多人的境遇。于是我们就发现，原来叙述者“我”也是指向**迅自己的，或者说他是**迅的一部分。当然叙述者“我”和**连不是一样的，他更沉稳，善于用自嘲的方式来化解对外部世界的痛苦感受，他也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在讲述**连殳的故事的时候，有意控制自己的情感，他把对**连殳的同情收敛在自己感情的最深处，最隐蔽处，偶然闪现一点，更多的是用一种客观打量，一种平静的讲述来讲。但是这一切，这种控制自己的情感，掩饰自己的写作，正是**迅的另一面。至于小说《故乡》中的“我”，可以说是**迅回忆中的真实。“我”或者**迅身上具有鲜明的“生活在远方”的“漂泊”情怀，但正像《在酒楼上》所描写的那样，他依然无法摆脱“思乡的盅惑”,因此，我们有理由充分相信漂泊的“我”是**迅或者是**迅的一部分。在**迅的小说中，找不到许多作家所追求的和谐，而是充满各种对立因素的缠绕、扭结，并且呈现出一种撕裂的关系。在对《在酒楼上》与《孤独者》的阅读中，我们会发现**迅小说的多重底蕴：它不仅关注人的历史与现实的命运，更是进行人的存在本身的追问。《在酒楼上》对“漂泊者”与“固守着

　”两种生命形态的审视，《孤独者》关于“人的生存希望，生存状态和生存意义”的辩驳，都具有生命哲学的意味，我们可以从中看到**迅的精神气质，这也是所谓的“**迅气氛”的一个重要方面，而且是属于深层次的。据此，我们只有通过对**迅精神气质的更深层次的探究，通过对作品的进一步研读对比，就会对漂泊的“我”与**迅之所以漂泊的精神实质得出具体的结论。

　 三﹑小说中知识分子漂泊感形成的深层次原因。

　 我们在前面谈到的“**迅气氛”，可以认为是**迅的精神气质在小说里的投射。而谈到**迅的精神气质就不能不注意到**迅之所以成为**迅的文化背景。在这方面做了最早的探讨的，是王瑶先生20世纪50年代写的《论**迅作品与中国古典文学的历史联系》，他发现了**迅的小说《在就楼上》和《孤独者》与古典文化有着内在的联系，但他只是把文化界定在****时代。现在我们就沿着王瑶先生开拓的研究思路，把古典文化的范围放大而做具体而深入的分析。

　 在**迅研究中，一直存在着一个困扰我们的最大的问题：如何看待**迅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我们知道，一方面，**迅曾被民众誉为“民族魂”，中国革命的领袖毛泽东更是把他成称为“空前的民族英雄”.④另一方面，作为“五四”新文化的代表和精神的象征，**迅又是以其彻底地否定和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形象而我们所知的。更重要的是，他还把自己对于传统文化的负面因素及其对人性的腐蚀和摧残的感受，付诸于富有感染力的形象塑造和生动具体的描绘中。一直到此，**迅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这种紧张关系都没有丝毫松弛和减弱。**迅为什么对于传统文化表现出如此决绝的否定态度呢？我们还要从中国近代历史发展的悖论性结构中去寻找答案。

　 中国近代社会文化的现代化转型，是在中华民族生存危机的大背景下进行的。为了实现中华民族生存发展的历史目标，启蒙和救亡则成了实现这一历史目标的两种基本方式和手段。而暴力革命和政治革命则是救亡图强的具体实现方式。尽管在深层历史目的上并无二致，但他们在对历史的认识和具体价值取向上却是背道而驰的。因此，像**迅这样的知识分子，由于认同西方的价值，这就在理智上自然反叛本国的文化传统，但因为受历史制约，在感情上仍然与中国传统文化相联系。**迅坚持的启蒙立场，陷入了这种传统与现代、情感与理智的冲突中难以自拔。实际上，**迅与传统文化的关系，其深厚与复杂，绝不是仅仅用感情化的历史联系就可以概括的了的。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视角来看，**迅的反传统之举实际上是传统知识分子“以天下为己任”的忧患意识的产物。这就是说，**迅反传统的历史行为不仅仅来自于西方价值的刺激这一因素，我认为这与**迅内心深处那源远流长的中国士人的精神传统有关。实际上，**迅对于启蒙事业的那种责任承当及他在这种承当中所表现出的道德力量，是与他身上天然所具有的传统士大夫那种“弘道”、“济民”的责任承当有着深刻的精神呼应的。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道德情怀，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患意识，还有那种对正统思想进行批判的叛逆精神等等，我们都能从其中找到历史性的原型存在。**迅对传统的攻击超过了口号的呐喊，达到了对传统文化黑暗面的深入了解；而在隐示的未明言的意识层次上，他也能认同一些尚存的传统道德价值的实质意义。**迅坚定执着的价值理性使他发现那种隐示的“传统”的精神老是时不时的侵扰他，并对他的行动构成了腐蚀的作用，因此**迅称之为“鬼气”和“毒气”。**迅的这个发现使他颇感沮丧，这当然在他灵魂深处引起了复杂而强烈的冲突。**迅作品所表现出的那种深刻性与震撼力，就来自于他的这种“困惑”精神。

　我们现在可以这样认识**迅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或者是现代知识分子与传统文化的关系。在理智上**迅很自然的反叛传统文化，但在情感上却不由自主地受其影响。也就是说他们虽然参照西方的文化价值，亲手打倒了传统文化的价值体系，但是又没有能够做到文化的重建。因此，可以说精神上已经无家可归了，处于一种“生活在他乡”的漂泊状态。

　 在中国传统政治中，读书人（士）不论其出身、地位、财产如何，均可“投牒自应”，即自行报名参加考试，不必由官吏举荐。这样他们“学而优则仕”，可以真正的实现“修齐治平”的政治抱负，同时也永远地解决了衣食住行的问题。然而在**迅作品中的**连殳和吕纬甫，因为科举制的废除，使得他们失去了传统的进身之路。一方面要自谋出路，另一方面也很难实现“修齐治平”的政治抱负。致使他们在生活上和精神上陷入了彷徨漂泊的境地。为了生存，为了理想不得不漂泊他乡。这也可以说是形成**迅那一代知识分子漂泊情怀的社会原因。

　 文化层面和社会层面的漂泊感，具体表现在**迅或者**迅小说中的“漂泊者”身上，就是中国现代知识分子与“乡土中国”“在”而“不属于”的关系。小说《故乡》里，我回到相隔二千余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归来正是为了寻梦，却发现已失去了精神家园。《祝福》里的“我”没有寻梦的奢望，明白故乡的一切没有变，自己也与**镇不相容，早已决计要走的，因为“我”注定是个没有家的漂泊者。因为面对祥林嫂对于灵魂寻问而发现了与**镇的精神联系，最终逃避家乡的一切而又漂泊去了。《在酒楼上》里“我已不知家在何处，北方不是旧乡而南来又是客子”。这里所表现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无家可归的悬浮感，无可附着的漂泊感。它既表明了中国现代知识分子与“乡土中国”“在”而“不属于”的关系，更揭示了人在“飞向远方”与“落脚大地”之间的选择困惑，以及与之相联系的“寻梦与失梦”的漂泊境地。在这背后，隐藏着**迅内心深出的“漂泊者情怀”，这也正是形成**迅在精神上漂泊的深层次文化原因，也是小说中知识分子漂泊感形成的深层次原因。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迅的小说的某一类知识分子所表现出的漂泊感，与**迅本人的精神气质有着根本的联系。作为中国的最后一个士大夫，**迅必然受到传统文化精神价值的濡染和熏陶。但是，**迅为了承当启蒙和救亡的社会历史责任，由于认同西方的文化价值，这就在理智上自然疏远中国的传统文化，但因受历史的制约，在情感上仍然与传统文化相联系。**迅与传统文化深厚复杂的关系。表现在反传统这一方面上，实际上也是传统中国知识分子“以天下为己任”的忧患意识的产物，也就是说传统文化是这个意识的文化渊源。**迅作为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优秀代表，最能够代表现代知识分子，无论他们是坚持启蒙立场还是坚持救亡立场，大都陷入到这种传统与现代、情感与理智的冲突漩涡之中而难以自拔，在人生问题遂产生了漂泊无依的彷徨感。而我们正可以通过**迅有关“漂泊者”的小说，来探索中国现代知识分子在启蒙亡的特定历史时期，所经历的心路历程，因此对**迅小说知识分子的漂泊感进行探讨，就显得很有意义。

　 注释:

　①钱理群.周作人传.[M]**.中国华侨出版社.1996年

　②胡风.胡风全集. [M]**.**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③许**.欣慰的纪念·**迅和青年. [J]**人民出版社.1999年

　④毛泽东.**主主义论[R].毛选第2卷[M].人民出版社91年版第698页

　参考文献：

　 [1]**迅.**迅全集.[M].**.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

　[2]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大学出版社.1998年7月

　[3]田刚.**迅与中国士传统[D].**.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12月

　[4]钱穆.国学概论.[M].**.商务印书馆.1997年1月

　[5]王瑶.中国现代文学史论集.[C].**.**大学出版社.1998年

　[6]钱理群.周作人传.[M]**.中国华侨出版社.1996年

　[7]冯友兰.中国哲学史.[M].**.中华书局.1961年

　[8]孙隆基.中国文化深层结构.[M].**.**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