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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视域下旅游驱动乡村重构的过程、路径与机制——基于成都市宝山村的调查

2023-01-16 09:20:06

常 洁

(四川省农业科学院农业信息与农村经济研究所,成都 610066)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报告做出的重大战略决策部署,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大历史任务,也为新时代农业农村改革发展指明了方向、明确了重点。乡村振兴是全面振兴,要统筹推动农业全面升级、农村全面进步、农民全面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和实施对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具有全局性和历史性意义。

随着经济繁荣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旅游出行逐渐成为人们生活方式的常态,旅游消费也成为了国民经济消费中的强意愿业态,乡村休闲旅游也正逐渐成为乡村产业结构中的重要构成。2021年,我国农业农村部出台的《全国乡村产业发展规划(2020-2025年)》(农产发〔2020〕4号)中明确指出,要推动乡村休闲旅游业优化升级,深度发掘农业多种功能和乡村多重价值,不断丰富业态类型和服务水平,并提出到2025年力争乡村休闲旅游业的年接待游客人数超过40亿人次,经营收入超过1.2万亿元。2021年,农业农村部出台的《全国乡村重点产业指导目录(2021年版)》中也明确将乡村休闲旅游业纳入乡村重点产业。

首先,纵观现有文献,从乡村旅游、乡村振兴、乡村重构等单独视角的相关研究相对较多,而如何将乡村旅游置于乡村振兴、乡村重构、乡村可持续发展中的相关研究还相对缺乏[1]。其次,“十九大”报告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之后,有关乡村振兴的相关研究逐渐增多,但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乡村振兴目标导向下的宏观层面的战略分析和实施,对乡村地域系统的关注也多集中在国家、省市、县域等宏中观尺度,村域单元的研究相对较少。因此,本研究开展村域尺度下旅游驱动乡村振兴的路径与机制的研究,对于村域单元下乡村地区实现乡村振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宝山村地处成都平原西北部龙门山中段的大山区,先后获得了全国文明村、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全国乡村治理示范村,中国美丽休闲乡村、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等多项称号,是较早通过发展旅游业进行乡村转型和重构的典型乡村地区,可以为资源富集的山地乡村提供较好的发展借鉴。基于此,该研究以宝山村为案例研究地,立足乡村振兴视域,从乡村人地系统理论、乡村地域系统理论、可持续生计理论出发,对旅游发展前后宝山村乡村地域的变化和重构进行分析,总结旅游驱动乡村地域重构的基本路径和一般机制,为同类型地区实施乡村旅游推动乡村振兴提供一定的经验借鉴。

1.1 研究区概况

宝山村幅员面积56km2,距成都76km,海拔在1050~4300m之间。西、北与阿坝州汶川、茂县接壤,南与小渔洞镇为邻,东临美丽的白水河畔。全村幅员面积56km2,耕地面积80hm2,有人工森林733hm2,灌木林533hm2。2020年,全村辖15个村民小组,620户,2035人。

1.2 数据来源

本研究所需数据主要来源于居民访谈资料以及相关统计资料。实地访谈集中在 2021 年1月,访谈对象为当地居民及社区开发管理主体,接受访谈的总人数为 52 人,与每位访谈对象访谈时间大约为 0.15~0.30 h。访谈内容主要围绕当地旅游业发展变化及居民乡村经济社会及生活水平变化等内容。访谈人员以书面形式记录要点。

1.3 研究方法

本研究对旅游发展对乡村地域系统重构的研究,主要采用深度访谈方法。通过与社区管理主体(宝山集团)的深度访谈,了解案例地宏观社会、经济和制度环境的变化。通过农户的深度访谈,从农户感知层面了解乡村旅游的发展阶段及乡村地域系统的变化。

2.1 乡村旅游发展的主要过程和阶段

访谈资料显示,宝山村旅游发展的历程主要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回龙沟景区的开发。随着成都市都市居民周末休闲旅游市场需求的发展,依托大都市周边和龙门山国家地质公园及白水河特色水域风光优势,宝山村对回龙沟进行了整体包装,以打造生态旅游景区为目标,大力发展以农家乐休闲和避暑度假为特色的乡村旅游。第二阶段是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回龙沟景区受地震灾害影响严重,开始了长达10年的生态恢复。宝山集团将旅游经济发展重心逐步转向温泉康养旅游和乡村休闲旅游,先后开发了宝山温泉酒店、宝山梯田特色田园景观、太阳湾山地旅游景区等特色景区景点。2015年之后,村民则依托灾后重建住房条件的改善,以夏季避暑旅游为主要吸引力,大力发展农家乐、农家租赁式度假等特色休闲旅游产品和服务。2020年,宝山村共接待游客81万人次,旅游收入1.53亿元。

2.2 乡村振兴视域下乡村重构的过程

乡村振兴战略,是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全面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2]。乡村振兴实质上是乡村地域系统要素重组、空间重构、功能提升的系统性过程[3]。乡村地域系统拥有城市地域无法替代的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功能,可以看作是一个由人口、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多个子系统构成的复杂自适应系统。而乡村旅游是一种地域经济社会活动,对乡村地域的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方面产生多重影响[4]。基于此,本研究将乡村振兴5大基本要求与乡村地域系统相对应,从人地关系的变化视角,对宝山村旅游发展前、后乡村重构的过程进行分析。

2.2.1 产业兴旺视域下乡村经济的重构 宝山村于1978年开始发展水电产业,从传统的农业乡村向工业产业转型,先后修建了12座水电站,收购5座水电站,水电产业成为了宝山村集体经济的支柱产业。之后地域特色矿产、林木、山货等资源也被充分开发。1996年,依托回龙沟特色生态资源,对接大成都旺盛的银发避暑度假需求,宝山村开始了乡村休闲旅游业的开发和建设。2008年,回龙沟景区遭受5.12汶川大地震破坏严重,大量农房损毁。宝山村开始了新一轮的转型。借力灾后重建农房的重建,宝山村将产业重点逐渐转向特色民宿度假旅游、冬季冰雪观光体验和温泉康养旅游的发展,先后成立了农业、宝山温泉、太阳湾等多个资产管理和运营公司平台,先后开发了农业景观公园、农家乐、民宿、卡丁车运动基地、田园帐篷酒店、宝山温泉酒店、太阳湾景区等特色旅游项目,乡村休闲旅游逐渐向空间全域化发展,旅游产品和服务更加多元。在乡村旅游的带动下,传统农业的生产作用已逐步消失并融入旅游餐饮业、商品业、旅游景区景点业的链条之中,农业产业逐渐演变为一种农业景观和旅游产业的原材料[5],而以乡村旅游为支撑的服务业得以大力发展。乡村经济的格局也逐步从“农业+水电”的格局向“以水电为龙头,旅游为重点,食品建材为两翼”的产业发展结构演变[6]。

2.2.2 生态宜居视域下乡村生态的重构 生态空间构成要素识别是探索生态空间演变规律及重构路径的重要基础。景观生态学通常将生态空间构成要素分为生态源地、生态廊道与生态节点[7]。随着乡村旅游的发展,宝山村村域生态空间景观功能变化呈现出明显的多元化特征。调查发现,发展旅游30年来,宝山村的生态景观空间与廊道呈现了多元化的趋势。2008年以后,村民从山地散居状态逐步走向相对集中居住。居住集中度提升的同时,生态空间规模明显提升。但是随着旅游全域化的发展,温泉酒店、游客中心、登山索道等大型生态旅游服务和配套设施陆续投入建设,旅游设施的快速发展加剧了太阳湾、山地生态区域生态空间的破碎化程度,生态系统的功能也逐步由生态调节与支持型向生产与景观休闲型转变,生态系统稳定性降低且生态功能有所减弱。

2.2.3 乡风文明视域下乡村文化的重构 旅游发展前,宝山村的集体经济和文化主要是以血缘关系和雇佣关系为纽带的文化基础[8]。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和深入,社区及村民在本地文化价值、文化形态、身份转变、社区认同等方面均发生了明显的改变[9-10]。首先,村集体成立了四川宝山村庄发展学院,提炼总结“宝山模式”“名村经验”,向各地乡村相关从业者提供经验交流和学习的同时,也积极提升村民整体文化素质和知识水平,引导本地居民形成正向积极的集体主义价值观。其次,在共建“良序善治”和谐家园的同时,宝山村结合实际,突显规划引领和政策扶持,科学布局欧式度假、茶文化和根雕文化等多个主题院落,对本地居民的传统建筑风貌和文件进行保留和延续,全面推动宝山人居院落生态、业态与文态的协同发展,乡村景观意象与文化意象得到了保护、彰显和传承。同时,旅游发展也使得本地居民从打工者逐步转向了旅游经营者,本地居民社会身份发生了重大改变[11],在旅游自主经营和经济收入提升的同时,本地居民对本地身份的认同感和对本地文化的认同感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2.2.4 治理有效视域下乡村社会的重构 未发展旅游前,宝山村的发展模式为典型的集体经济带动模式,社区的治理模式为亲缘关系和地缘关系格局下典型的“企业引领、村民自治”的治理模式。在社会网络的紧密度和链接性的建构方面,主要以个人与社区集体之间的社会网络关系为主导。随着乡村旅游的发展,个人与社区的社会关系与网络进一步扩展和重构。在乡村旅游发展战略和执行层面,宝山集团是主要的出资方和管理方,对乡村旅游的规划、环境、项目、文化、主体等进行全方位的管理和指导。同时,为避免村民主体无序竞争,宝山村成立了乡村旅游协会,规范农家乐和民宿的发展,全面提升乡村旅游的管理水平。第三,承办龙门山民宿发展论坛,聚力社会各界主体力量,进行民宿产业的发展研讨,并引导村民乡村旅游的提档升级。同时,围绕乡村可持续发展,宝山村创办了四川宝山村庄发展学院,搭建与各地乡村相关从业者提供经验交流、学习创新的平台,全面提升村民综合素质。乡村旅游的发展,进一步重构和壮大了宝山村的社会网络,提升了社区群体之间的连接度,以“企业引导+村民自治+主客共治”社区网络关系结构,本地居民更多融入到旅游发展带来的主客关系和城乡联系当中,推动了乡村社会网络建设和良性发展。

2.2.5 生活富裕视域下乡村生计的重构 发展旅游以前,村民通过利用当地自然资源,在山间栽种蔬菜或者是特色经济作物,从事农业生产,或在宝山集团、外出打工。发展旅游后,农家乐作为宝山村的主导产业,大力提升本地村民就业的渠道,大量的中老年和农村留守妇女等群体参与到旅游发展当中,就业结构呈现高度旅游化的现象。农户参与乡村旅游发展的方式非常多元,景区务工、酒店服务与管理、农家乐及民宿经营农户直接参与乡村旅游发展的比例达到了98%以上,且多数多为自主经营。其次,旅游驱动了农户家庭生计资本结构的快速转型。从自然、人力、物质、金融、社会5大资本条件看,随着乡村旅游的发展,本地农户对土地的依赖性逐步降低,家庭资产结构从以土地、人力为支撑的家庭生计资本逐步转向了金融和社会资本为主要支撑的生计资产结构(表1)。

表1 宝山村乡村旅游农户生计资本结构的变化

3.1 乡村旅游发展的驱动机制

乡村旅游的发展是社会生活方式大变迁、旅游市场强需求、旅游政策强刺激等外部驱动力和本地社区发展转型和居民生计压力等内部驱动力综合作用的结果。对于乡村地区而言,“农村空心化、农业边缘化、农民老龄化,环境污损化、生计单一化”等问题越来越突出,如何扭转乡村衰败、凋敝的趋势,推动乡村重新焕发活力,是乡村旅游得以发展的内在驱动力。而对于城市地区而言,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城镇人口规模不断扩大,乡村旅游的市场群体在不断扩大,乡村地区对城市人口的吸引力也逐步提升。其次,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促进了人们生活方式的变化,休闲活动已经成为国民生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旅游消费稳居国民经济消费意愿第一,成为了强需求、强意愿的事关国民美好生活需求的幸福产业,如何迎合国民休闲生活方式的变化,满足不断扩大的旅游市场规模、需求、意愿,是乡村旅游得以发展的外在驱动力。

3.2 旅游驱动乡村重构的基本路径

从人地关系理论出发,乡村旅游对乡村地域人地关系的重构主要有9大基本路径(见图1)。首先,乡村三生资源的景观化、服务化和休闲化。乡村旅游的发展通过对生态资源的景观化、农地资源和休闲化和乡村聚落的服务化进行乡村生态环境的重构。其次,乡村产业结构的旅游化。乡村旅游的发展是市场需求导向和服务化导向,本地产业结构和链条的旅游化是乡村经济重构的重要表征。第三,乡村文化在地化。乡村地域文化是乡村旅游差异化发展的内核支撑[12],乡村旅游的发展强化了乡村文化的保护与乡村文化产业的培育,推动了乡村文化的在地化发展。第四,设施服务商业化。乡村旅游发展将城市旅游者的产品和服务需求为核心,大力提升本地旅游设施标准和商业化服务水平,引入现代化的商业产品和服务,推动了本地乡村基础服务、设施和文化的商业化发展,这些都会对乡村地区的地域文化和社会关系进行重构。第五,多元主体共享化。乡村旅游的发展推动了社会多元主体的参与,旅游者的到来等也进一步推动了乡村地区利益相关者关系的复杂性,推动了乡村主体和社会关系的重构。第六,从农户主体看,乡村旅游的发展提升了本地居民家庭的自主经营参与度,农业生计旅游化、兼业化发展,家庭收入显著改善的同时,居民对本地身份的认同感大力提升,农户家庭的生计资本也逐步走向金融资本主导。旅游发展从本地农户生计策略、资本结构和结果等多个维度对乡村的生计系统产生了重构。

3.3 旅游驱动乡村重构的一般机制

要推动乡村旅游的持续发展,必须在资源整合机制、能力培育机制、政策协同机制、组织运营机制和规划管理机制方面进行全方位的保障,继而推动乡村人地关系的全面重构,实现乡村振兴(图1)。

图1 乡村振兴视域下旅游驱动乡村重构的基本路径与一般机制

3.3.1 资源整合机制和组织运营机制是先导 乡村旅游是以乡村生产、生活、生态特色资源为基础,将传统农业与旅游业结合的新型产业[13],对乡村资源的旅游价值认知是前提,对乡村地域系统内资源的有效整合和开发是推动乡村旅游发展、驱动乡村人地关系重构的重要支撑。社区、居民的旅游组织运营模式和机制是将乡村资源转化为旅游资源,发挥资源价值挖掘、链接、整合和管理的关键,社区参与旅游发展模式的选择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乡村旅游驱动乡村人地关系重构的渠道、路径和程度。

3.3.2 能力培育机制是核心 对于乡村地区而言,发展能力和机会的缺失,是乡村衰落的根本原因[14]。因此,本地居民和社区旅游经营和服务能力是核心,是推动乡村旅游经济持续运行的关键。在乡村旅游发展中,本地居民主动或被动的参与到了与旅游发展相关的社会学习当中,乡村旅游也因本地居民的参与得以可持续。

3.3.3 政策协同机制和规划管理机制是基础 乡村旅游的发展是“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相结合的过程,政策特别是土地要素等宏观管控制度、规范等对乡村旅游的发展产生巨大的约束和影响,因此,政策协同机制的建构至关重要。其次,要推动乡村旅游的持续发展,必须要建构良性的主客关系,而游客及旅游利益相关者的协调机制和本地乡村旅游的规划引导机制是推动乡村旅游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

将乡村振兴战略与人地系统理论、乡村地域系统理论等相结合,在对宝山村乡村旅游驱动乡村人地系统重构的调研和分析基础上,得到以下结论:①乡村振兴视域下,主导产业在由水电业转向旅游业这一过程中,宝山村乡村地域系统的变化和重构涵盖了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多个方面,本地居民的生计系统也发生了较大变化。②旅游驱动乡村地域系统重构的本质是通过乡村人地关系进行重构的结果。乡村旅游对人地关系的重构涵盖了生态资源景观化、乡村聚落服务化、农地资源休闲化、产业结构旅游化、设施服务商业化、乡村文化在地化、多元主体共享化、居民身份认同化、家庭资产金融化、家庭生计兼业化等多个基本路径。③乡村旅游发展的根本是社会生活方式大变迁、旅游市场强需求、旅游政策强刺激等外部驱动力和本地社区发展转型和居民生计压力等内部驱动力综合作用的结果。④乡村旅游要得以发展,资源整合机制和组织运营机制是先导,能力培育机制是核心,政策协同机制和规划管理机制是基础。

以单个案例研究存在相对局限性,该研究结果是否具有普适性有待进一步探讨。接下来的研究可考虑对不同类型乡村地域的发展模式和路径进行分析,为因地制宜发展乡村旅游促进乡村振兴的地区提供更为科学的准确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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