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金，罗晓锋，朱英飒，熊长华

（1. 三明市农业科学研究院，福建 三明 365500；
2. 邵武市农业农村局，福建 邵武 354000；
3. 邵武市云顶高山农业发展有限公司，福建 邵武 354000）

黄桃Prunus persica属蔷薇科Rosaceae 李属Prunus，因果肉为黄色而得名，其果实可鲜食和加工[1]，营养十分丰富，有“保健水果”“养生之桃”等称号。华重楼Paris polyphylla，即七叶一枝花，是我国Ⅱ级保护植物，是历版《中国药典》收载的重楼药材基原植物之一[2]，为名贵中药“云南白药”“宫血宁”“热毒清”“抗病毒颗粒”等100 多种名贵中成药的主要原料，其开发应用前景广阔[3]。

果药复合经营是集食、药、赏功能为一体的新型栽培模式，是一种集约化、高效化、生态化的种植经营方式[4]。复合经营在减少水土流失、提高土壤肥力、增加经济收入等方面意义重大[5-8]。华重楼为多年生草本，根系浅[9]，有宜阴畏晒、喜湿忌燥的习性，喜斜射或散射光[10]，若与黄桃复合经营，则树冠宽广的黄桃恰好为其遮拦阳光。

目前，在福建省邵武市桂林乡已发展33 hm2黄桃与华重楼的复合经营，地方政府积极引导种植户采用绿色生态模式进行种植，该地区所产黄桃荣获农业农村部农产品“三品一标”认证和“绿色食品”标志[11]。然而，在多年的黄桃与华重楼套种实践中，存在黄桃生长慢、果品偏小，华重楼产量低、发病严重、有效成分含量不达标，套种管理不便等关键问题，严重影响了果农复合经营的积极性。关于华重楼栽培技术的研究，目前仅见林下和大田搭棚遮阴2种栽培方式的研究报道[10,12-13]，鲜见有关华重楼与果树复合经营方式的研究报道。本研究中针对复合经营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开展整地方式、黄桃种植密度、华重楼种植方式等关键栽培技术研究，筛选最佳的黄桃-华重楼复合经营模式，以期在保证或提高黄桃产量和品质的同时，营造适合华重楼生存的环境，提高华重楼的产量，降低华重楼的发病率和管理难度等，为黄桃和华重楼复合经营提供参考。

1.1 试验地概况

试验地位于邵武市桂林乡盖竹村巫山，处武夷山脉南麓的闽赣两省四县市（邵武、泰宁、建宁、黎川）交界（117°2′44″E，27°7′43″N），为亚热带季风区，气候温和湿润，四时分明，日夜温差大。每年有250 d 以上气温在10 ～30 ℃，年降雨量850 ～1 800 mm，且相对集中在3—7 月。境内平均海拔900 m 以上，森林覆盖率达90%以上，华重楼野生资源丰富，土壤疏松沃腴，为微酸性红、黄壤。

1.2 试验材料

3 年生‘锦绣黄桃’苗由嘉善县姚庄镇锦桃苗木繁育场培育，3 年生华重楼种苗（第3 次开叶）由三明市农业科学研究院培育。供试有机肥为厦门百叶农资化工有限公司生产，有机质质量分数不小于45%，N+P2O5+K2O 质量分数不小于5.0%，腐殖酸质量分数不小于5.0%，每克有机肥的有效活菌数量不小于0.2×108。钙镁磷肥为湖南省怀化辰溪县正宏肥业有限责任公司生产，P2O5质量分数不小于12%。栽植容器无品牌，网购。

1.3 试验方法

1.3.1 整地方式

2018 年4 月进行整地。整地方式分为土壤深翻和开沟。在中间浅沟30 cm 的地块，进行不深翻、深翻20 cm、深翻40 cm 共3 个处理。积水容易诱发重楼病害[14]，因此在深翻40 cm 地块时，设计3 个开沟处理：中间浅沟30 cm、中间浅沟35 cm、中间浅沟30 cm ＋四周深沟50 cm。以上处理30 株黄桃和100 株华重楼为1 个重复，重复3 次。2018 年4 月（处理前）和2021 年4 月（处理3 a 后），每个重复随机抽取3 株黄桃测量主干和一级分枝的直径，每个重复随机抽取10 株华重楼测量株高和茎直径。

1.3.2 黄桃种植密度

黄桃种植株行距一般为(3.5 ～4.0) m×(3.5 ～4.0) m，即816 ～625 株/hm2[1]，适合华重楼生长的遮光度为20%～70%[13]。2018 年4 月，考虑到试验地海拔高，常年温度偏低，黄桃生长偏慢，进行3 个黄桃种植密度处理，分别是株行距3.0 m×3.0 m（约1 110 株/hm2）、3.0 m×3.6 m（约930 株/hm2）、3.6 m×3.6 m（约765 株/hm2），30 株为1 个重复，重复3 次。

2018 年4 月（处理前）和2021 年4 月（处理3 a 后），测量黄桃主干和一级分枝的直径。2021年采摘果实时，每个重复随机抽取3 株植株测定平均单果质量和平均单株产量，平均单果质量为单株产量除以果实数量。2021 年3—10 月，每隔2 个月，在中午12 点使用光照计测定已成林黄桃的林冠遮光率。

1.3.3 华重楼种植方式

1）套种数量。华重楼在黄桃树下随意种植，易被误伤，造成损失，另外华重楼根系浅，拔草时易伤及其根部，因此需使用栽植容器种植。栽植容器长宽分别为2.5、1.1 m，每个容器栽植30 株。2018 年4 月，通过控制容器摆放数量，进行4 个套种数量处理：不套种华重楼、桃树间放置1 个栽植容器、桃树间放置2 个栽植容器（中间留40 cm 过道便于通行）、桃树间放置3 个栽植容器（留1 条30 cm 过道）。放置1 个栽植容器时，华重楼种植密度为24 000 株/hm2；
放置2 个栽植容器时，华重楼种植密度为48 000 株/hm2；
放置3 个栽植容器时，华重楼种植密度为72 000 株/hm2。2020年6 月，测定100 株植株的病害指标为1 个重复，重复9 次，评价田间管理难易程度。

2）覆盖物。2018 年4 月，进行4 个覆盖物处理：不覆盖、芒萁、芦苇、林下腐殖层（未腐烂的树叶和树根的混合物），覆盖厚度为2 cm。每处理100 株为1 个重复，重复3 次。2018 年4 月（处理前）和2021 年4 月（处理3 a 后），每个重复随机抽取10 株华重楼测量生长量和单株根茎鲜质量。

1.4 数据统计分析

使用Excel 2003 版软件整理试验数据和作图，使用SPSS 19.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数据以“平均数±标准误”表示。

2.1 整地方式对黄桃与华重楼复合经营的影响

2.1.1 整地方式对黄桃生长的影响

不同整地方式下黄桃的生长情况见表1。由表1可知，不同整地方式（土壤深翻程度和开沟方式）对黄桃主干和一级分枝生长的影响显著，各处理间差异呈显著水平（P＜0.05）。在不开沟加不同土壤深翻程度处理下，各处理根据黄桃生长量由多到少排列依次为土壤深翻40 cm、土壤深翻20 cm、土壤不深翻，各处理间差异呈显著水平（P＜0.05）。土壤深翻40 cm 加不同开沟处理下，各处理根据黄桃生长量由多到少排列依次为中间浅沟30 cm ＋四周深沟50 cm、中间浅沟35 cm、中间浅沟30 cm、不开沟，各处理间差异呈显著水平（P＜0.05）。试验结果表明：采取土壤深翻40 cm、中间浅沟30 cm、四周深沟50 cm 的整地方式，黄桃种植3 a 后，主干直径生长量达7.76 cm，一级分枝直径生长量达6.01 cm。

表1 不同整地方式下黄桃的生长情况†Table 1 Yellow peach growth under different soil preparation methods cm

2.1.2 整地方式对华重楼生长的影响

不同整地方式下华重楼的生长情况见表2。由表2 可知，整地方式（土壤深翻程度和开沟方式）对华重楼株高和茎直径的影响显著。在不开沟加不同土壤深翻程度处理下，各处理根据华重楼生长量由多到少排列依次为土壤深翻40 cm、土壤深翻20 cm、土壤不深翻，各处理间差异呈显著水平（P＜0.05）。土壤深翻40 cm 加不同开沟处理下，各处理根据华重楼生长量由多到少排列依次为中间浅沟30 cm ＋四周深沟50 cm、中间浅沟35 cm、中间浅沟30 cm、不开沟。试验结果表明：采取土壤深翻40 cm、中间浅沟30 cm、四周深沟50 cm 的整地方式，华重楼种植3 a 后，株高生长量达66.97 cm，茎直径生长量达0.74 cm。

表2 不同整地方式下华重楼的生长情况†Table 2 P. polyphylla growth under different soil preparation methods cm

2.2 种植方式对黄桃与华重楼复合经营的影响

2.2.1 黄桃种植方式对其产量和林冠遮光率的影响1）黄桃种植密度对其产量的影响。不同种植密度下黄桃的生长情况和产量见表3。由表3 可知，种植密度对黄桃的生长、单果质量和单株产量的影响显著（P＜0.05）。不同种植密度下，根据黄桃生长量、单果质量和单株产量由高到低排列，各处理依次均分别为765、930、1 110 株/hm2，各处理间差异呈显著水平（P＜0.05）。在765 株/hm2种植密度下，6 年生黄桃的平均地径为12.87 cm，平均一级分枝直径达8.74 cm，主干直径生长量达8.55 cm，一级分枝直径生长量达6.56 cm，平均单果质量达220.13 g，平均单株产量达41.66 kg，折合每公顷产量达31 870 kg。

表3 不同种植密度下黄桃的生长情况和产量†Table 3 Yellow peach growth and yield under different planting densities

2）黄桃种植密度对其林冠遮光率的影响。不同种植密度黄桃的林冠遮光率如图1 所示。由图1 可见：3—8 月，随着黄桃树体的生长，成林黄桃林冠的遮光率逐渐升高，8 月时遮光率达最大；
8—10 月，遮光率降低。黄桃的种植密度为765株/hm2时，3—10 月的林冠遮光率为20.80%～69.19%；

种 植 密 度 为930 株/hm2时，3—10 月的林冠遮光率为23.23%～81.45%；
种植密度为1 110 株/hm2时，3—10 月 的 林 冠 遮 光 率 为25.14%～93.69%。华重楼地上部的生长期为3—10 月，适宜的林冠遮光率为20%～70%。因为遮光率大于70%时，会导致华重楼徒长和地下根茎生物量的减少，遮光率小于20%时，叶片会被阳光灼伤，导致地上部提早休眠[4]。因此，765 株/hm2为复合经营中适宜的黄桃种植密度。

图1 不同种植密度黄桃的林冠遮光率Fig. 1 Canopy shading rate under different yellow peach planting densities

2.2.2 华重楼种植方式对其生长的影响

1）华重楼套种密度对其病害发生的影响。不同套种密度下华重楼的病害发生情况见表4。由表4 可知，随着华重楼种植密度的加大，华重楼的叶斑病、茎腐病、灰霉病的发病率及综合发病率显著增加，尤其是传染性极强的灰霉病。当华重楼套种密度为72 000株/hm2（桃树间摆放3个栽植容器）时，华重楼灰霉病发病率达18.89%，综合发病率达28.53%，而且虽然留有过道可以通行，但当进行黄桃的剪枝、疏果、打药等时，果农需要尽量伸长手臂或踩在栽植容器上操作，田间管理难度较大。因此，华重楼套种密度以48 000 株/hm2（桃树间放置2 个栽植容器）较为适宜，在此套种密度下，华重楼发病率低，田间管理也较为容易。

表4 不同套种密度下华重楼的病害发生情况†Table 4 Diseases of P. polyphylla under different intercropping density

2）覆盖物对华重楼生长的影响。不同覆盖物处理下华重楼的生长情况和产量见表5。由表5 可知，覆盖物对华重楼生长和产量的影响显著，芒萁、芦苇和林下腐殖层覆盖处理下华重楼的生长量和单株根茎鲜质量均显著高于对照（无覆盖）。其中，林下腐殖层处理下华重楼的生长量和平均根茎鲜质量最大，6 年生华重楼的株高达110.58 cm，茎直径达1.15 cm，株高生长量达68.12 cm，茎直径生长量达0.83 cm，平均单株根茎鲜质量达183.46 g。因此，林下腐殖层覆盖处理效果最佳，显著增加了华重楼的生长量和产量。

表5 不同覆盖物处理下华重楼的生长情况和产量†Table 5 Growth and yield of P. polyphylla under different mulche treatments

试验结果表明，整地方式、黄桃种植密度、华重楼套种密度和华重楼覆盖物这4 个试验因素对复合经营中黄桃和华重楼生长的影响显著。黄桃与华重楼复合经营中，采用土壤深翻40 cm 和中间开浅沟30 cm ＋四周开深沟50 cm 的整地方式的效果最好。黄桃种植密度以765株/hm2较为合适，种植3 a 后，黄桃主干直径生长量达8.55 cm，一级分枝直径生长量达6.56 cm，平均单果质量达220.13 g，平均单株产量达41.66 kg。栽植华重楼时，以48 000 株/hm2（桃树间放置2 个栽植容器）的效果较为理想，在此栽植密度下不但华重楼的综合发病率低，而且易于田间管理。芒萁、芦苇和林下腐殖层等华重楼覆盖物中，以林下腐殖层的增产效果最好，种植3 a 后，华重楼株高生长量达68.12 cm，茎直径生长量达0.83 cm，平均单株根茎鲜质量达183.46 g。通过“黄桃+华重楼”套种经营，可实现果品和药品双重收益，经济效益可观[13]。

通过复合经营，可充分利用林地空间，达到以短养长的效果，提高农民发展黄桃和华重楼的积极性，为当地农户提供了一条收益稳定、技术成熟的发展模式，有助于增加农民收入，推进精准扶贫、乡村振兴等工作，可取得良好的经济、社会、生态效益。刘跃钧等[15-16]对锥栗-多花黄精复合经营模式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整地强度、覆盖物、套种药材能改善耕作层土壤理化性质，如提高各种酶活性、有机质含量、氮磷钾含量，从而促进锥栗和多花黄精的生长和提高锥栗或套种药材的品质。本研究结果表明，深翻土壤能显著促进黄桃和华重楼的生长，从而提高了黄桃和华重楼产量。刘跃钧等[15]经研究认为，覆盖物能减少锥栗林地的泥沙流失量，且以竹屑覆盖物效果较好。李永清等[13]认为将芒萁作为华重楼的覆盖物较为合适。与芒萁和竹屑相比，使用林下腐殖层覆盖华重楼能起到防草和改良土壤的双重功效，从而有效促进了华重楼生长。此外，在基地所在地巫山，林下腐殖层可就地取材，降低了种植成本，为良好的华重楼覆盖物。

生长过程中若受到强光直射，华重楼叶片易被灼伤，但阴闭度高会造成华重楼徒长，且影响其光合作用的正常进行。王旭军等[17]对郁闭林分下华重楼的光合特性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华重楼为典型的阴生植物，若林分郁闭度超过0.8，则林中光合有效辐射不能达到华重楼的光饱和点，因此林下栽培华重楼时林分郁闭度不宜过低和过高，以0.6 ～0.7 为宜。苏海兰等[10]认为，套种华重楼时郁闭度宜控制在0.4 ～0.7；
李永清等[13]认为，郁闭度应控制在0.2 ～0.7。黄桃与华重楼复合经营中，林分郁闭度应根据季节和植株生长发育阶段进行调整。2—3 月为华重楼芽萌动期，气温低，阴雨天多，这时郁闭度宜保持在50%以下；
7—8 月温度高、光照强，郁闭度保持在60%～70%为好。

本研究中仅分析了复合经营模式下华重楼1 个收获周期（3 a）的生长情况。在持续性复合经营模式下黄桃与华重楼病虫害严重，土壤肥力不足，但缺乏针对相关问题的研究。下一步将重点研究套种可能产生的连作障碍及其产生机理和防控措施，以期找到最佳的黄桃与华重楼复合经营栽培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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