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 胡彬慧， 张海鹏， 张敏， 贾惠娟， 陈建祥， 李斌*

(1.嘉兴市农渔技术推广站， 浙江 嘉兴 314050；

2.浙江大学 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园艺系， 浙江 杭州 310058；
3.嘉兴市南湖区凤桥镇桃缘家庭农场， 浙江 嘉兴 314050)

设施农业是利用现代工程技术手段，调控环境因子，创造适宜动植物快速生长的温度、湿度、光照、水肥等环境条件，使其在最经济的生长空间内，获得最高的产量、品质和经济效益的一种高效农业[1-2]。设施种植业是设施农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保障“菜篮子”产品供应、促进农民增收和繁荣农村经济的有效途径。嘉兴市地处长江三角洲杭嘉湖平原腹地，境内地势平坦，河网密布，是传统的鱼米之乡、丝绸之府。全市农业资源优势突出，气温适中、雨水丰沛、日照充足，耕地面积位居浙江省第二，土壤深厚肥沃，宜种性广。近年来，嘉兴市加快设施种植业建设，大力发展设施蔬菜、水果等特色经济作物，设施种植业发展迅速，势头正好。

基于嘉兴市各县(市、区)设施种植业调研数据，从设施类型、种植结构和区域分布等方面，分析嘉兴市设施种植业的发展现状，特别是设施蔬菜和果树的发展情况，并总结发展成效经验。

1.1 发展现状

1.1.1 设施种植业概况

嘉兴市设施类型、种植结构和分县(市、区)情况如表1～2和图1所示。截至2021年底，嘉兴市设施种植业建筑面积为14 284.9 hm2，占全市耕地面积的10.1%。从设施类型来看，单体大棚建筑面积最大，占全市设施种植业面积的47.8%；
中拱棚和小拱棚次之，建筑面积占比分别为31.4%和12.0%；
整体设施向中拱棚、单体大棚等有利于机械化操作、保温通风降湿性能良好的大棚方向发展。从种植结构来看，设施果树建筑面积最大，占比为41.7%，设施类型以中拱棚为主；
设施蔬菜和西甜瓜草莓次之，建筑面积占比分别为34.1%和16.6%，设施类型以单体大棚为主；
设施花卉、食用菌、中药材的建筑面积占比分别为6.4%、1.0%和0.2%。从区域分布来看，整体上嘉兴市各县(市、区)设施分布较均匀。设施蔬菜建筑面积排名前三的地区是嘉善县、平湖市和桐乡市；
设施西甜瓜草莓、果树和食用菌面积最大的地区分别是嘉善县、海盐县和平湖市，设施中药材和花卉面积最大的地区均为海宁市。

1.1.2 设施蔬菜发展情况

设施蔬菜是嘉兴市设施种植业发展的主要类型，发展快、规模大、效益好。2021年嘉兴市蔬菜生产情况如表3所示，设施蔬菜年播种面积为10 699.3 hm2，占全市蔬菜播种面积的12.6%；
设施蔬菜年产量为41.9万t，占全市蔬菜总产量的15.8%；
设施蔬菜产量为39 156.6 kg·hm-2，是全市蔬菜平均产量的1.25倍，且高于露地蔬菜产量(30 166.6 kg·hm-2)。嘉兴市蔬菜设施类型以单体大棚为主，其建筑面积为2 961.5 hm2，占全市设施蔬菜面积的60.8%，该类型设施集中位于嘉善县、平湖市和桐乡市(表4)。本文以种植于单体大棚中的嘉善县的番茄、平湖市的芦笋和桐乡市的茭白3种特色设施蔬菜为调查对象，对当地代表性农业主体开展典型调查，设施蔬菜生产成本收益调查结果见表5。

表1 2021年嘉兴市设施类型和种植结构情况 单位：hm2

表2 2021年嘉兴市分县(市、区)设施种植结构 单位：hm2

嘉善县姚庄镇农业产业基础优良，素有“中国番茄之乡”的美称，近年来大力发展设施农业，已形成姚庄镇大棚番茄特色产业带，年产值约2.7万元·hm-2，净利润可达18万元·hm-2，效益可观。嘉善县大棚番茄总成本近10万元·hm-2·a-1，其中购买种子、农业投入品、租赁作业、水电等生产成本最高，投入占比接近60%，人工成本约占25%，土地成本约占15%。平湖芦笋产业作为平湖市的新兴特色产业，发展起步高，规模化程度好，地方标准完善，“2020年浙江省特色农产品优势区”名单中，平湖市芦笋特色农产品优势区榜上有名，呈现出面积增、产量增、产值增的良好产业发展形势，年产值约2.0万元·hm-2，2021年总产值超1亿元，成为当地农民实现致富增收的重要产业之一。平湖市大棚芦笋总成本约12万元·hm-2·a-1，其中生产成本和人工成本投入较高，各占40%，土地成本和其他成本约占20%。桐乡市乌镇镇董家村的茭白，以其“白、嫩、壮”的独特品质享誉长三角地区，2020年“董家茭白”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证书，被列入我国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行列。桐乡市通过大棚栽培茭白，让早春茭提前上市15～20 d，增效40%以上，年产值约2.9万元·hm-2，净利润约10万元·hm-2，成为桐乡市一大优势特色产业。桐乡市大棚茭白总成本约19万元·hm-2·a-1，其中人工成本最高，投入占比超50%，生产成本约占35%，土地成本和其他成本(包装运输等)约占15%。

表3 2021年嘉兴市蔬菜生产情况

表4 2021年嘉兴市设施蔬菜结构 单位：hm2

1.1.3 设施果树发展情况

表5 嘉兴市三种典型设施蔬菜(单体大棚)生产成本收益 单位：万元·hm-2·a-1

水果是嘉兴市的新兴主导产业，对于发展农村地方经济、增加农民收入和繁荣市场供应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2021年嘉兴市水果生产情况见表6，嘉兴市水果栽培面积、产量和产值分别为12 739.3 hm2、32.3万t和34.9亿元，其中设施栽培面积占总面积的46.8%，设施栽培产量占总产量的46.0%，设施栽培产值占总产值的57.6%。葡萄、桃、梨和柑橘是嘉兴市四大主栽水果品种，此4种设施果树的栽培面积、产量和产值分别占全市设施果树总量的95.4%、98.4%和97.3%。葡萄、蓝莓、无花果、樱桃和火龙果等成熟期早、需冷量低、休眠期短的水果品种[3]，设施栽培率已经达到60%～85%。设施果树产值为33.7万元·hm-2，是全市果树平均产值(27.4万元·hm-2)的1.23倍以上。设施果树综合效益较高，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果树设施栽培可利用荫棚、遮阳网等进行遮阳、降温、避雨，以克服不良气象环境给果树生产带来的影响，能够显著提高果品的产量和质量；
二是在设施条件下，通过人为地控制环境条件来满足不同果树生长发育的需要，可使一部分水果提早成熟或延后采收，错峰上市，还可使一些果树作物四季结果，周年供应，由此实现经济效益最大化。

表6 2021年嘉兴市水果生产情况

1.2 成效经验

1.2.1 政策扶持，促进产业发展

嘉兴市委、市政府在现代农业发展中始终坚持优先发展设施农业，《嘉兴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十四五”规划》的“重大项目”任务清单中，将“农业科技创新：建设设施农业研发、产学研一体农业科创中心和农业科创园等”列入“三农”新基建重大项目之一，总投资3亿元左右。

据不完全统计，2007年以来嘉兴市、县两级累计出台10多项政策，每年投入资金3 000余万元支持设施种植业长效发展。政策内容涵盖支持农业设施设备投入、支持农业“机器换人”、推进农业数字化建设，以及设施农业项目的补贴、保险和信贷等；
支持作物生产包括蔬菜、食用菌、水果、中药材和花卉等；
支持主体面向农民、家庭农场、农业企业、村集体经济组织等。经过多年建设，嘉兴市秀洲区新塍益丰生态农场、浙江美之奥种业股份有限公司、浙江绿迹农业科技有限公司3家单位，以及嘉兴市秀洲区王江泾硕丰生态农场、浙江众信农业科技有限公司、桐乡市濮院大圣果蔬农场3家单位分别成功入选浙江省2019年、2020年农业“机器换人”示范基地(果蔬-设施栽培)。

1.2.2 典型引导，建设示范基地

嘉兴市经过多年来的优化区域布局，实行成方连片开发，发挥产业聚集效应，通过典型引导，逐步建成具有鲜明区域布局特色的示范基地。如，嘉善县着力培育特色镇、专业村，形成“一镇一品”“一村一品”的规模化经营格局，建立罗星街道的大棚甜瓜和大棚瓠瓜，姚庄镇的大棚番茄，惠民街道和大云镇的大棚茄子等特色设施果蔬基地；
海盐县大力发展水果型蔬菜和健康型蔬菜，建立名优蔬菜集团消费基地，采用设施栽培，按照绿色食品标准生产小黄瓜、樱桃番茄、草莓、芦笋、彩色辣椒、小西瓜、甜瓜等适宜集团消费的鲜食瓜果和保健蔬菜；
南湖区大桥镇、秀洲区油车港镇和海盐县武源镇的葡萄，南湖区凤桥镇、嘉善县姚庄镇的桃，秀洲区洪合镇、嘉善县惠民镇和海宁市袁花镇的梨，海盐县澉浦镇的柑橘均已发展成规模化的水果主产区，带动了全市范围的水果产业发展。

1.2.3 科技兴农，引进新技术新品种

近年来，嘉兴市扎实推进科技兴农战略，积极引导农民科技种田，推广新技术，引进新品种，不断促进设施种植全面高质高效发展，加快设施种植现代化步伐，为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和农业农村现代化提供有力支撑[4]。

一是加强技术推广，普及先进适用技术。针对嘉兴市冬季热量和光照不足，春季阴雨天气多，气温回升慢，病害多，水稻田土壤黏重，地下水位高，蔬菜连作障碍等诸多对设施农业生产的不利因素，开展技术创新，总结农户成功经验，示范推广应用菜稻轮作、大棚多层覆盖越冬[5]、集约化育苗、嫁接育苗、连作障碍综合治理[6]等多项适用技术，解决农业生产的实际问题，保持设施种植业生产优势，提高农户生产积极性，促进设施种植业的健康持续发展。

二是引进新优品种，保护特色品种。嘉善县成功引进浙粉202、浙粉702、浙蒲6号、杭茄2010等丰产性好、抗病性强、商品性优的蔬菜品种，在设施农业生产中取得良好的经济效益，受到全县蔬菜种植户的喜爱和好评；
平湖市积极开展试验示范，完成国家西甜瓜产业技术体系宁波试验站的西甜瓜新品种及西甜瓜砧木试验任务、国家玉米产业技术体系上海试验站的玉米新品种试验任务，开展平湖新马铃瓜区域试验和品种登记工作；
海盐县开展种业提纯复壮工程，振兴海盐特色蔬菜品种。开展海盐大头菜、海盐南瓜、沈荡慈姑等传统特色品种复壮优选、种质资源收集与保护工作，建成种质资源库场2个。

1.2.4 打造品牌，提升市场竞争力

实施品牌战略是设施农业发展的必然趋向，着力打造设施农业特色品牌，有助于提高农产品市场竞争力，降低市场风险，增加农产品附加值和农民收入[7]。嘉兴市已成功创建30多个知名水果品牌，“江南”“纯元”“双龙”牌葡萄，“海昌”“惠绿”牌蜜梨，“黄沙坞”牌蜜橘，“凤桥”牌水蜜桃，声名远播，在浙江省乃至华东地区已具有相当的知名度，并有较大市场占有率，提升了全市水果产业的整体层次。嘉善县现有蔬菜产品商标注册53个，其中“东泉”牌番茄被评为浙江名牌产品和著名商标；
平湖市积极组织种植户参加各类农产品评比活动，提升品牌知名度。平湖市金平湖西瓜专业合作社的“金平湖”牌金比特西瓜和平湖市新仓镇农绿家庭农场的“西马桥”天露3号西瓜获评2021浙江精品西瓜评选的金奖产品，平湖市大印农业科技有限公司的“嘉印”红风铃番茄获评2021浙江精品番茄评选的银奖产品；
海盐县围绕当地主要产品及产业，积极创造条件，培育了“秦蔬”“万好”等知名品牌。

2.1 种植成本持续增长

调研发现，许多种植户连续多年在同一块土地上播种单一作物，这种连作现象在设施蔬菜种植过程中尤为普遍，容易出现设施栽培连作障碍，主要表现为土壤肥力下降，病虫害频发，植株生长势弱，进而影响作物产量和品质[8]。目前治理连作障碍的措施[9]主要有轮作换茬，土壤淋洗、消毒，测土配方施肥、增施有机肥，采用基质栽培等，治理成本不菲。随着设施种植业日益发展，连作障碍不断加剧，治理成本不断提高。此外，生产成本、人工成本、土地成本和包装运输等各项成本[10]也在持续增长，农业种植成本“突飞猛进”，但农产品田头批发价却“止步不前”，导致农户的经营压力增加，生产效益降低，种植积极性减弱。

2.2 农村劳动力不足

长久以来，农村青壮年和文化程度较高劳动力的非农化转移[11]，造成我国农业劳动力相比其他行业劳动力的老龄化现象更严峻、文化程度更低。现阶段我国设施种植业仍处在劳动密集型生产阶段[12]，需要大量具备一定农业技术的人员来学习和从事设施种植，却面临着农村劳动力不足、素质不齐、老龄化严重、文化水平低等突出问题，直接影响设施种植业的规模化、产业化、机械化发展。

2.3 产业化程度偏低

目前，嘉兴市设施农业专业合作社数量少、规模小，注册资本多在5万～10万元，经济实力不强，有的甚至存在名义社员及家庭合作社，而真正上规模的、具有一定市场影响力和竞争力的合作社并不多。专业合作社发展速度慢，多数设施栽培农户仍然是单户经营，经营范围多集中于种植和初级农产品销售，产业链短，产品附加值低，品牌意识薄弱，营销渠道单一，抵御市场风险能力弱[13]。这种以小农经济生产格局来发展的设施农业，难以形成规模化、产业化，无法最大限度的实现设施农业的整体效益功能[14]。

3.1 种植布局需要进一步集聚

设施种植业的种植布局建议分品种相对集聚，主要有两方面的优势：一是降低种植成本，提高经济效益。相比分散种植来说，集中连片种植能够实现集中生产、采收、加工、贮运和销售，有利于降低各环节成本，提高经济效益；
二是提高水肥利用率，提升生态效益。当作物分散种植或混种时，因不同作物的需水量、需肥量不同，所施用的化肥农药品种也不同，会加大灌溉、施肥的难度和用时。而集中种植同一品种作物，能够科学控制用水、用肥和用药量，提高水肥利用率，减少资源浪费和农业污染[15]。种植布局相对集聚的同时也要注意优选品种，合理轮作，科学施肥，最大程度减轻设施栽培连作障碍。

3.2 机械化率需要进一步提高

提高机械化率是推动设施种植业转型升级的必由之路，也是改变其劳动密集型生产阶段的根本动力[16]。《嘉兴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十四五”规划》中强调，实施机械强农行动，加速农业“机器换人”，加快推广先进机械设备，扩大农业机械化覆盖面，强化设施农业等关键环节农机装备应用，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农村劳动力不足极大地制约了设施种植业的发展，并容易陷入“农村劳动力不足-人工成本大幅上涨-农业效益低-非农化转移-农村劳动力不足”的恶性循环，提高设施种植的机械化率有助于缓解或破除劳动力不足的难题，实现节本增效。

3.3 产业服务需要进一步优化

一是优化农技服务，助力农业生产。通过开办技术培训班，组织农技人员下乡，将农技服务送到田间地头，帮助种植农户解决生产难题，普及设施栽培新技术、新品种，增强农民的技术水平和种植信心，使农民由“体力型”向“智力型”转变，为设施农业稳产高产、提质增效提供根本保障。

二是优化信息服务，实现资源共享。通过广播、电视、报纸、网络等媒体途径发布各类农业信息、天气预报和市场资讯，帮助农民及时掌握市场动态，做出准确合理的种植决策，避免由于信息闭塞，盲目生产而造成经济损失。

三是扶持专业合作社，推进产业化发展。加大财政、政策扶持力度，大力发展设施种植业专业合作社，使专业合作经济组织成为农业部门进行政策宣传、信息交流、技术推广、市场开拓的桥梁和纽带[2]。通过专业合作社组织农户开展标准化生产，提高深加工水平，加强品牌化建设，扩大经营规模，促进设施种植业的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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