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妮妮，秦诗佳，曹 宁，赵 凡，张银萍

(1.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部公共卫生学院，陕西 西安 7100061；
2.西安交通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皮肤病院，陕西 西安 710004；
3.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部护理系，陕西 西安 7100061)

近年来，中共中央、国务院先后印发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国务院关于实施健康中国行动的意见》《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等文件，明确要求各级各部门贯彻健康中国行动、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原文提出要“实施中医临床优势培育工程，强化中医药防治优势病种研究，加强中西医结合，提高重大疑难病、危急重症临床疗效。大力发展中医非药物疗法，使其在常见病、多发病和慢性病防治中发挥独特作用”[1]。皮肤病是业界公认难治的慢性病和多发病[2]。患者多数皮损较重，且对自我形象的改变比较在意。相较于西医常规的护理治疗，中医护理源于中医，因此也讲究整体护理理念，护理内容更温和，能够满足皮肤科慢性疾病的预防、日常保健及病症治疗的多元化需求，效果显著，且副作用小，可以长期实施干预、更易被患者接受[3-4]。但目前关于皮肤科护理人员中医素养和技能的调查非常有限，同时护理人员参与培训的情况也不明确，不利于指导临床护理人员提高中医护理素养和技能水平。所以本研究以西安市皮肤科临床护理人员为研究对象，通过横断面调查的方式分析了解护理人员中医护理素养和技能现状，以期为改进皮肤科护理人员中医护理技能和水平提供参考。

1.1 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于2022年4-5月选取西安市三甲医院102名皮肤科护理人员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取得注册护士资格证的在职皮肤科护理人员；
②正在从事临床护理工作，且执业年限大于等于一年；
③自愿参加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调查期间外出进修或休假等不在岗人员。

1.2 调查问卷

通过查阅文献咨询专家意见自行设计编写调查问卷[5-6]，并抽取15名临床护理人员进行预调查，根据预调查结果再次修改形成正式问卷。正式调查问卷包括①一般人口学特征资料(共含6个条目)：性别、年龄、职称、工作年限、最高学历、毕业院校类型；
②中医知识了解情况(共含9个条目)：中医五脏、四气、五味、黄帝内经、针灸疗法、拔罐以及中药等基本知识的认知情况；
③中医行为认知情况(共含10个条目)：中医咨询、就诊、治疗等相关经历；
④中医临床护理素养和操作技能(共含12个条目)：中医护理的认可度和可行性态度、学习并实施过的中医疗法等；
⑤中医护理培训情况(共含11个条目)：是否参加中医护理培训、培训内容、方法等信息。

1.3 资料收集过程

本次调查采用微信小程序“问卷星”线上方式收集。联系所选医院皮肤科护士长，征得同意后由护士长将问卷二维码和统一的指导语发送至科室护理人员群聊。指导语主要包括本次调查的目的、意义及问卷填写方式。研究对象知情同意情况下，在调查期间根据指导语自行填写。本研究共回收问卷102份，其中有效问卷102份，有效回收率为100%。

1.4 统计分析方法

通过问卷星网站导出数据，双人核对、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7.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数资料用频数或百分率(%)表示。

2.1 一般资料

102名调查对象均来自西安市三甲医院，包括西安交通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西安交通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空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等各三甲医院的皮肤科护理工作者，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其中女性护理人员99名，占97.1%，可能与临床护理人员多数为女性共工作者有关；
年龄以26～40岁为主(67.6%)；
职称包括护士(14.7%)、护师(55.9%)、主管护师(20.6%)、副主任护师(6.8%)和主任护师(2.0%)；
工作年限5年以下至20年以上不等，其中5～10年占比最高(43.1%)；
最高学历主要为本科，占83.3%；
中医类院校毕业仅占7.8%。

表1 临床护理人员中医技能和素养培训问卷基本信息

2.2 皮肤科临床护理人员中医技能掌握情况

结果显示，在医院皮肤科临床护理实践中，可以完全客观准确评价患者实施中医护理疗效的护理人员仅占11%，对特定中医护理项目的适应证和禁忌证能完全掌握的护理人员占20%。在特定的皮肤科中药护理技术方面，例如针法、灸法、按摩疗法、中医外治疗法、中医内服法，了解特定技术的护理人员占比可达90%以上。但掌握并操作过的护理技能集中在中药外治和内服护理相关，例如中药药浴、中药湿敷疗法、中药熏洗疗法和中药涂搽，其他护理技术如针灸、按摩等掌握和使用度均较低，约为中药护理的一半甚至更低水平(图1)。根据问卷结果显示，上述问题主要来源于医生及护士习惯于西医治疗及护理(37.0%)，其次为护理人员不会操作或操作不规范(36.0%)，而患者及家属不认可(27.0%)也是一大阻力。护理人员在主动承担中医护理技术操作中分析(表2)，工作年限小于5年的护理人员中，主动承担中医护理技术操作相对较低(30.1%)，从整体上看，不同工作年限护理人员承担中医护理技术操作工作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因此在临床工作中，需积极提升不同年资护理人员中医技术操作的主观能动性，加大对不同年资护理人员中医技术操作的宣教与指导。

图1 皮肤科临床护理人员中医技能掌握情况(数字为%)

表2 不同工作年限护理人员承担中医护理技术操作工作分析

2.3 皮肤科临床护理人员中医素养情况

护理人员整体对中医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较高，例如对中医领域中的五脏、四气、五味、黄帝内经等有基本的了解(图2-A)。但是对针灸、拔罐和中药等典型中药疗法仅限于概念层次的认识，缺乏系统的学习和理解。在典型中医治疗体验方面“总是”“经常”“对半”的占比普遍偏低(图2-B)，护理人员生病时寻找中医诊疗的意愿及咨询中医问诊的意愿占比较低，多数人员只是有时选择中医诊治行为。本次受访对象中系统学习中医护理专科知识的护理人员占25%，而23%的受访者完全没有学习过中医护理相关知识。医护人员了解中医的渠道主要为学校教育，其次为网络电子媒介，在职工作培训获取中医知识则处于第三位。在中医护理的认可度方面，调查也发现类似的“最熟悉的陌生人”现象，即超过一半的受访者热爱或者非常热爱中医护理，认为中医及中医护理是中国传统医学，博大精深，理应发扬，同时肯定中医护理具有一定的疗效；
但在中医护理基础知识的掌握上，基本处于了解和听说的层面，熟悉和掌握的占比不足20%。总体而言，中医素养亟待提升。值得关注的是，护理人员在主动学习中医相关理论知识分析中(表3)，不同工作年限护理人员主动学习中医相关知识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在临床工作中，不同工作年限的护理人员对中医相关知识的学习积极性较好，这对中医护理操作技术的未来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图2 临床护理人员中医基础知识(A)和典型中医治疗体验行为调查情况分析(B)

表3 不同工作年限护理人员主动学习中医相关理论知识分析

2.4 皮肤科临床护理人员中医相关培训情况

调查发现目前培训中大多以理论授课为主，实践教育为辅；
护理人员在工作岗位上接受的中医护理学习或培训以科内组织为主，其次为自学，院内组织的占比靠后。相反，护理人员有意愿或者主动参与中医护理理论和技术相关培训的积极性都较高(大于40%)，在不同工作年限护理人员愿意参加中医护理(理论和技术)相关培训分析中(表4)说明不同工作年限护理人员愿意参加中医护理相关理论和技术的培训没有显著差异，更加体现了护理人员对中医护理理论和技术培训参与感较强，对中医护理相关的培训展开有很大的促进作用。调查发现，护理人员更愿意接受的培训方式不仅包括科室学习和院内学习，院外学习和“西学中”培训班也颇受欢迎。此外，操作演练、专题讲座和案例分析的模式兼生动性、操作性和实用性于一体，也是目前期望较高的培训方式(图3)。

表4 不同工作年限护理人员参加中医护理(理论和技术)培训意愿分析

图3 临床护理人员期望的中医护理培训方式占比(%)

随着社会发展与科技进步，现代医学模式已经从传统的生物医学模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复合模式转变[6]。在此背景下，对护理模式也提出了更高要求[8-9]。皮肤病患者多具有一定程度的皮肤不完整的问题，在护理时需特别注意皮损的治疗和护理。较西医而言，中医在皮肤病护理方面更具优势，更有助于提升患者自我形象，减轻患者皮损所带来的瘙痒、疼痛等不适感。然而研究发现，在皮肤科临床实践中，即使部分临床护理人员掌握了拔罐、穴位贴敷疗法等技法，但能讲清楚运用相关技法为患者治疗、减轻患者病症的原理护理人员较少，进一步造成了患者和家属的不理解、不认可、不信任，对中医技法推广和医患关系优化造成了阻碍，限制了护理工作者在临床实践中训练和提高中医技能的机会。

相比于西医，成系统、成规范、成学科的中医护理发展较晚，中医护理教育更是处在探索发展阶段，进展缓慢[10-11]。所以提升临床人员的中医护理技能，特别是规范性和统一性的技能，有助于拓展中医护理的应用和推广，使其在皮肤科临床护理中发挥更大的作用。研究发现，基本中医护理技能如中药湿敷、微针针刺、穴位贴敷、拔罐疗法等，已在临床中证实对皮肤疾病中的瘙痒、疼痛、失眠、营养不调等临床症状有着显著的疗效[12]。一项对杭州某中医医院皮肤科专科护士特色中医服务的管理方法探讨中，比较实施管理方法前后皮肤科护士的中医护理能力和患者的满意度情况，结果发现实施管理方法后皮肤科护士的中医基础理论、中医护理技能、辨证施护等评分与实施前相比均显著提升(P<0.05)[13]。可见培训中医护理技术对皮肤科疾病治疗有很大的可操作性和可实践性，且在本次横断面调查中也发现护理人员对中医基本知识的掌握程度较高，更应加强皮肤科护理人员临床工作中中医技能的培训和提升。

所以，在皮肤科中医护理技能和素养方面，需加大对临床护理人员的培训。首先，在医院层次，各级医院积极开展中医护理技术的推广和应用，以用促学，加强临床护士和实习护士学习。其次，从团队建设方面着手，要依据中药、推拿、针刺、灸法等诊疗方式和护理人员技术水平，对护理人员分团队培训。最后，制定皮肤科中医专科护理质量评价标准[14]。另一方面，加大中医护理科学研究，为临床护理工作中解决实际问题提供技术支撑[14-15]。

3.1 多形式培训模式相结合

考虑到皮肤科日常护理工作繁忙、琐碎，还需要花费大量业余时间参加各种培训。因此，应设置更加丰富的中医护理培训模式、科学有效的培训课程和评价考核标准[16-17]。具体而言，可将线上培训与线下培训结合起来；
将微课、腾讯会议、虚拟仿真技术等多媒体、信息化培训模式融入，特别是要注重大小视频联动，充分运用手机端和电脑端，制作短视频、小视频，把闲暇时间利用起来，同时制作长视频，有助于系统学习、掌握要点、重点和难点。另外，将日常学习和临床实践结合起来，医院及科室可有针对性组织人员到中医院学习、到皮肤病中医临床应用现场观摩，以标准化病例为载体，更好推动学以致用、学用合一。调查也发现，护理人员除了接受理论授课的培训外，对操作演练、案例分析、直播等模式的兴趣浓烈，在皮肤科中医护理技能培训中要多加尝试和采纳。

3.2 医护技合作才能共赢

合作才能共赢，加强医护技之间的合作，将“治病救人”作为医务人员的宗旨，努力提升医护技之间的团队合作能力、人际沟通能力、信息管理与研究能力等，不能单方面依靠医护技的临床技能，要实行联动机制，提高三者共同商讨、共同实践的积极性，才能更好地促进中医护理的发展。对此，一方面，要大力提倡“生命至上”的价值理念，培养医护之间合作的责任感与使命感；
另一方面，将医疗信息资源公开化，便于医护技之间共享先进的中医理念，开展医护技多元化、全方位联合诊疗演练，积极发现诊疗过程中的问题，共同探讨，全面合作，“润物细无声”地将中医护理诊疗医护技三者关系多元化、多方面的融合，提升医护人员中医诊疗技术，形成中西医互补的特色皮肤护理诊疗方案。

3.3 加强内部推动机制建设

就中医护理未来的发展而言，中医护理科学研究是其文化建设和人才培养的重要手段，是中医护理持续、稳步、快速发展的最有力保障，为临床工作中护理解决实际问题提供技术支撑。护理人员在本职工作中，应以临床为起点，增强自我学习的主观能动性，积极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并通过阅读文献来解决问题，培养正确的科研思路，不断挖掘自己的科研潜力，解决中医护理临床中的专业问题，保持中医护理学科的先进性。科室及医院也应建立奖励机制，鼓励中医护理人员积极投身于中医护理的实践与科研，增强其职业使命感，荣誉感。

3.4 促进外围区域发展

好风凭借力，应积极抓住我国对中医政策的支持，在皮肤科中医护理方面根据中医护理专业特色[18]，以医院、科室为平台中心，开展中医护理专业讲座、中医护理宣传活动，启发和引导医院护理人员思考和运用中医护理技术，拓展护理服务能力。同时，也应向外围的医疗区域渗透，利用基层社区，让科室专业的中医护理人员进入社区医院、乡镇医院，针对基层护理人员进行中医人文素养、中医专科操作方面的培训，如重点讲述中医人文关怀、皮肤科专科的护理操作等的知识和内容，既利于中医护理在外围基层单位的宣传，又能培养出德医双全的优秀中医护理人员，同时还能积累科室中医护理人才人文素养培育的经验并进行传播，给更多的基层医院传经送宝，让更多的护理人员受益。

综上，本研究发现皮肤科临床护理人员在中医护理方面存在的主要问题包括中医技能和素养掌握不足、相关的培训偏少以及培训手段过于单一等方面。因此，在健康中国背景下，一方面，皮肤科护理人员要抓住中医护理和皮肤科门诊护理技术大提升的机遇，加强中医护理技能的理论学习，提高不同年资护理人员自身学习的主观能动性；
另一方面，医院、科室要结合当下的多模式知识传播方式，优化培训形式，促进医护技三者通力合作，全面提高临床护理人员的中药护理技能和素养，从而提升皮肤科护理工作质量，减轻皮损带来的身心不适感，促进患者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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