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路路

(天津市职业大学，天津 300410)

2019年4月，教育部、财政部发布《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以下简称“双高计划”意见)，明确提出“到2035年，一批高职学校和专业群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引领职业教育实现现代化，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和提高国家竞争力提供优质人才资源支撑”的总体目标，将提升高职院校国际化水平作为“双高计划”建设的十项改革发展任务之一，国际化水平已成为高职院校“双高计划”建设的一个重要衡量指标。56所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以下简称“双高”校)作为全国近1500所高职院校的优秀代表，在国际化建设方面进行了长期的探索和实践，并取得了一定成效。因此，通过分析“双高”校国际化建设现状，总结国际化建设的经验，探索高职院校国际化建设的有效路径，有利于中国特色的职业教育国际化高质量发展，全面落实“双高计划”意见所提出的国际化建设的具体要求。

(一)高职院校国际化定义

对于“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概念，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给出的定义是：“把跨国际、跨民族、跨文化的观点和氛围同大学的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等主要功能相结合的过程”[1]。对高职院校来说，高职院校国际化就是将国际化的观点、国际化的维度整合到高职院校的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之中，主要包括办学理念与办学标准国际化、教育理念国际化、教学资源国际化、人员流动国际化、国际交流与合作等，其中教学资源国际化是指专业标准、课程标准、教材资源及实验实训设备的输出，人员流动国际化是指学生、师资跨国流动，国际交流与合作是指国际学术交流、科研国际合作等。

(二)高职院校国际化评价指标

“双高计划”意见中将引进优质职业教育资源、开发国际化专业和课程标准、加强人文交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和国际产能合作、开展对外职业教育援助、服务国际职业教育和培训等作为高职院校提升国际化水平的重要内容。中国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报中的“国际影响力指标”(表1)是反映高职院校国际合作和发挥影响力的管理评价工具，能较好地反映高职院校的国际化水平[2-4]。

表1 国际影响力指标

从高职质量年报的国际影响力指标可以看出，高职院校国际影响力主要体现在我国对国(境)外的职业教育援助方面：一是人员流动输出，如国(境)外人员培训量、专任教师赴国(境)外指导和开展培训工作量等指标；
二是教学资源标准输出，如开发并被国(境)外采用的专业教学标准和课程标准个数；
三是开展国际职业教育服务，实现优质职教资源输出，如对国(境)外办学点数量的统计。需要指出的是国际影响评价指标仅仅体现高职院校国际化发展中能够量化的指标，但是高职院校的办学理念、教育理念无法通过数量或规模来衡量，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一)研究对象、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本文以“双高”校的国际化建设情况为研究对象；
选取“双高”校的2018—2020年质量年报国际影响表中数据为主要数据来源[5]，其中，共采集840个指标数据和若干指标数值详细信息，辅之以政府部门、教育主管部门及相关“双高”校官网所公布的信息数据；
采用资料法、调查法等研究方法，利用Excel和Spss26.0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从人员流动、教学资源标准输出、国际职业教育服务等方面分析“双高”校的国际化建设情况。

(二)“双高”校国际化建设成效

高职院校主动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和“走出去”战略，积极参与国际产能合作，不断拓宽国际合作领域，提升职业教育对外开放水平，以技术、服务、标准输出为主，促进人员、教学资源、职业教育服务输出，共享优质职业教育成果，提升高职院校国际影响力[6]，推动建设中国职教“走出去”国际品牌。

1.对外培训增幅明显，助力“走出去”企业和国际产能合作

高职院校结合自身办学特色和资源优势，不断创新办学机制，多渠道寻求开展国际合作机会，紧密围绕“一带一路”建设和合作国经济社会发展、产业结构调整需要，通过为“走出去”企业培养培训技术技能人才、提供技术服务等，培养合作国家经济产业发展亟需的本土化技术技能人才。从表2可以看出，“双高”校国(境)外培训增幅明显。2019年，“双高”校国(境)外人员培训量达到574205人日，相比2018年394588人日，增长率为45.52%；
2020年达到702288人日，比2019年增长128083人日，增长率为22.3%。2019年，专任教师赴国(境)外指导和开展培训工作量达到67795人次，相比2018年的45997人日多21798人日；
2020年达到69999人日，比2019年多2204人日。

近年来，高职院校通过为“走出去”企业提供技术服务、培训亟需技术技能人才、输送毕业生等方式，助力“走出去”企业[7]，服务国际产能合作。如常州机电职业技术学院为江苏常发农业装备股份有限公司、常州工程机械(印尼)贸公司等“走出去”企业提供人才支持，依托海外学院，为江苏德龙镍业有限公司等“走出去”企业开展员工培训，培养企业亟需的技术技能人才；
福建船政交通职业学院与大型央企“中航国际”战略合作，为其提供强有力的国际化职业教育培训资源，承担高水平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任务；
兰州资源环境职业技术学院为中国有色矿业集团中色哈萨克斯坦有限责任公司、TOOAcxap-Tay公司开展本土化员工培训等。

3年来，“双高”校不断结合自身办学特色和专业资源优势，积极开展国(境)外培训，加强与“走出去”企业开展合作，助推中国优质产能“走出去”。

表2 人员流动指标统计表

2.共享优质职教资源，教学资源标准认可度大幅提高

教学资源标准，即专业标准、课程标准、培训标准等的输出，是衡量高职院校国际化内涵建设和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指标之一。“一带一路”倡议下，推动教育教学标准输出，是实现中国职教国际化、标准国际化的重要途径[7]。高职院校立足合作国产业发展需求，结合自身专业优势，开发具有国际水平的教学资源，输出优质课程标准和专业标准，引领和提高人才培养的总体质量，成为提高高职院校国际影响力和吸引力的关键路径。

表3 教学资源标准输出指标统计表

2018—2020年，由“双高”校开发并被国(境)外采用的专业教学标准数的均值从3.55个到4.5个，总数从199个到243个；
开发并被国(境)外采用的课程标准数的均值从22.95个到34.04个，总数从1285个到1838个(见表3)。截止到2020年度，常州机电职业技术学院开发的17个专业标准、四川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开发的16个专业标准、无锡职业技术学院开发的15个专业标准等被国(境)外国家或地区采用；
无锡职业技术学院开发的290门课程标准、陕西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开发的216门课程标准、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开发的123门课程标准等被国(境)外国家或地区采用。

3年来，教学资源输出的标准数稳中有升，我国优质的教育教学资源越来越受到许多国家的认可。

3.境外办学规模扩大，国际影响力显著增强

2016年，教育部在《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中提出，鼓励中国优质教育配合“走出去”企业走出去，探索开展多种形式的境外合作办学，如合作设立职业院校、培训中心，开展多层次职业教育和培训，培养当地亟需的技术技能人才。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不断演进，中国高等教育“走出去”的广度与深度不断发展。职业教育输出已成为我国教育全球化和国际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双高”校在国(境)外办学点数量从2018年的42个到2019年的97个，再到2020年的128个。从国(境)外教学点分布地区来看(见表4)，128个教学点遍布5大洲、37个国家和地区。

表4 “双高”校国(境)外教学点分布情况表

总体来看，国(境)外教学点主要分布在亚洲及非洲国家或地区，境外办学规模逐步扩大，中国职教国际影响力在我国周边及非洲国家或地区显著提升。

(三)“双高”校国际化建设面临的问题

1．国际化战略不清晰，办学机制还需健全

纵观2018—2020年56所“双高”校的高职院校质量年度报告，分析各院校“国际合作”方面的内容发现，“双高”校能够根据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和行业产业发展需求，结合自身实际情况，制定不同的国际化发展战略，但部分高职院校也存在定位不明确、国际化战略不清、办学机制不健全的现象。大部分学校虽然制定了国际化发展战略，将国际化列入学校“双高”建设方案，但国际化办学理念相对滞后，顶层设计不到位，国际化办学定位不明确，缺乏可操作性的实施办法，甚至有些学校为“国际化”而国际化。部分院校尚未建立负责学校国际化建设和发展的管理部门，缺乏完善的工作机制，如有的院校未设立国际交流处、国际教育学院等，有的院校将对外交流、国际合作等工作放在人事处、教工部、外事办或科研处等部门综合统筹管理，没有单独的国际交流管理职能部门，无法高效、高质量地推动学校国际化工作。

2.教育教学资源标准不统一，规模化输出有待加强

对“双高”校3年来开发并被国(境)外采用的专业教学标准名称进行归类、整理，开发并被国(境)外采用的专业共有190个。从表5可以看出物流管理专业被采用最多，达到9次；
会计、机电一体化技术、机械制造与自动化技术、汽车检测与维修技术等专业被国(境)外采用8次；
而珠宝设计、中药、园艺技术、社会工作、食品营养与检测等近60个专业被采用1次。总体来看，输出的专业标准主要集中在装备制造大类(如机械制造与自动化技术、电气自动化技术)、电子信息大类(如软件技术、数字媒体应用技术)等偏技术型、偏应用型的专业，这也体现了我国为合作国当地培养技术技能人才的初衷，助力当地社会经济的发展。但部分专业名称，如游戏设计、博雅全人教育、供电、运输等，未完全按照《普通高等学校高职高专专业参考目录》中专业名称命名，不利于专业教学资源标准的规范化、统一化。

3．境外办学点命名不规范，中国职教国际化品牌缺乏

随着中国与世界各国经贸和人文交流日益紧密以及共建“一带一路”持续深入推进，职业院校赴境外办学日益成为我国教育对外开放的重要内容，越来越多的高职院校在境外建有海外办学点。从国(境)外教学点的名称来看(如表6)，128个国(境)外教学点中以某一中心命名的有39个，如汉语言文化中心、汉语中心、语言文化交流中心等，占比30.47%；
其次是以某一专业名称、孙子、大禹、丝路等命名的学院共37个，占比28.91%；
以教学点或办学点命名的有16个，占比12.5%；
以分校或分院命名的有14个，占比10.94%；
以农坊、工坊、课堂、学堂等命名的有13个，如丝路农坊、鲁班工坊、孔子课堂、鲁班学堂等，占比10.16%；
以基地命名的均为9个，如职业培训基地、训练基地、培训与实训基地等，占比7.03%。总体来看，国(境)外教学点的名称没有规范统一的命名规则，不利于我国职业教育品牌规范化和国际化推广。

表5 “双高”校2018—2020年度被国(境)外采用专业标准情况统计表(单位：次)

表6 “双高”校2018—2020年度国(境)外教学点名称情况统计表

(一)树立国际化办学理念，完善体制机制建设

教育理念国际化是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前提，高等职业院校要站在全球化的视角下对教育教学、人才培养、社会服务等方面进行改革，这也是高等职业院校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中国职教品牌“走出去”的必然要求，适应经济社会全球化的必然选择。高职院校应将国际化建设作为院校综合实力的重要体现，树立国际化办学理念，建立由校领导、国际交流处、宣传部、教工部、人事处、财务处、教务处、学生处等职能部门负责人和二级学院院长为主要成员的学校外事工作领导小组，制定学校国际化短期和长期发展规划，强化顶层设计，营造学校层面的国际化发展共识，形成上下联动、师生共同参与的院校国际化氛围[8]。

(二)坚持以标准为引领，促进教学资源国际化建设

国际化的教育教学资源是高等职业院校培养国际化高等职业人才的重要保障。“双高计划”意见明确提出通过“开发国际通用的专业标准和课程体系，推出一批具有国际影响的高质量专业标准、课程标准、教学资源，打造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品牌”，这就要求“双高”校以标准建设为引领，以资源建设为支撑，立足我国的文化传统和高等职业教育实际，结合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和合作国当地产业人才培养需求，开发适应合作国当地的专业标准和课程标准。同时，我们输出的国际化专业标准或课程标准，在名称设置时严格按照我国教育部公布的《普通高等学校高职高专专业参考目录》，规范专业和课程名称，促进教学资源国际化建设，提升我国国际化专业标准和课程标准影响力。

(三)打造中国职教国际品牌，扩大国际影响力

教育品牌作为文化基因的外显形式，凝聚着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底蕴。鲁班工坊作为中国职业院校携手企业“走出去”办学的成功实践和有益探索，是由天津市原创、率先实践并逐步推广到全国，集成中国成熟的职业技能培训体系，有力推动了职业教育的中国标准、中国模式、中国装备、中国方案进入合作国的国家学历教育体系，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非洲各国提供了宝贵经验，带动了中国标准和中国企业在当地生根发芽，丰富和拓展了中外人文交流的内涵和领域，成为我国职业教育服务“一带一路”倡议和促进民心相通的重要载体。2019年11月，在中国教育国际交流协会的指导下，成立了鲁班工坊建设联盟，高职院校可依托联盟平台共鉴共享鲁班工坊建设经验和成果，科学布局海外办学点，共同打造中国职业教育“走出去”的知名品牌。

“双高计划”是新时代职业教育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高职院校要以此为契机，围绕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和对外开放战略，不断创新国际化办学模式，提升院校国际化水平。职业院校国际化建设是一个长期复杂的工程，需要高职院校明确自身国际化办学定位，树立国际化办学理念，充分利用国际平台和教育资源，不断加强院校国际化内涵建设，输出国际教学资源标准，提升职业院校国际影响力，打造中国职教国际化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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